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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人说,只要能在半月内拿到解药,陈夫人的蛊就还能解。你可能没听过陆家,但总该知道六家吧,西疆时期的大姓,假帝把他家杀的只剩几个孩子,被周家带了出去,后来假帝被灭后,他们家主发誓不再碰蛊,精研银针之术,带着族人从周家脱离了出去。”
陈束记得这一段,那时他已经快十岁,印象深刻。
那位叔伯说完这话后,第二日雷占平就消失了,没过多久,吴太子被杀,尹吴战火爆发,等他带回解药时已经过了半月之期。
好在那位叔伯在母亲蛊发前将蛊虫逼入双腿,母亲才得以活下来。
“回去后宣木姜几次试探,彭致毫无机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彭将军死在了战场上。他则改换身份回到王城,组织发起对王府的袭击。不得不说,他真的是个狠人,说下手就下手了,杀了吴太子和吴太子妃,还将同床共枕的夫人用刀活剐……”
破雪再也忍不住,一拍桌子,抓起悬空的筷子朝陈束刺去,陈束完全来不及反应,眼睁睁看着它越来越近,白果害怕地捂住了眼睛。
“啊!”
破雪发出一声惨叫,竹筷跌落在地,她捂着自己的手腕,冷汗涔涔。
翟山意收回手,原本盛酒的小杯此刻正躺在地上,碎了一片。
“等我说完。”
陈束死里逃生,僵着身子,大口大口地呼吸。
破雪死死地盯着他,到底没再动作。
“他原本想连宣止盈和吴王孙一起杀,不过吴王回的快,没能如愿。吴地风波稍平,古茶村就要派人跟尹朝算账了,尹朝动手杀了他们的祭司,若不是不给出一个说法,他们决计不愿轻饶。”
“震怒之下,他们派遣几十蛊师进入尹朝,寻找涉事凶手,陛下迁怒雷占平,要他自己出去扛。他也不想死,就找了当初下蛊的人,那人给他想了个好办法,反正最后你也知道了,蛊师们都回来了,没人再追究那段往事。”
翟山意从摇了摇酒壶:“故事说完了,大家吃饱了吗?”
白果光听他说去了,还没怎么吃,闻言赶紧哐哐炫。
手腕上的剧痛让破雪冷静不少,她冷声问:“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还下蛊,会制千足蛊的只有宣家人,既然认出了彭叔,为什么要对祭司大人下蛊?”
翟山意托着脸,笑盈盈地说:“那就得靠你自己找了。”
破雪一愣。
“马匹和行李就在门外,今夜除夕,城门守卫松散,若是你能逃出雷占平布下的天罗地网,答案自会出现。”
“你要放我走?”
他的举动太让人难以理解了。
先是把祭司大人扔给她的仇人,又告诉自己这些,关键是他今年不过二十出头,为什么会对二十年前发生的事情脉络了解地如此清楚。
翟山意一字一句:“是你要逃走。”
破雪目光湛湛:“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翟山意缓缓地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