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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曲眼珠子转溜一下,想着反正出来也会撞见,便恭敬答:“是岐王殿下。”
话音刚落,书房门大开,一身墨缃圆领袍的岐王走出来,神色欣喜。
“岐王殿下。”赵西亭朝他拱手:“有什么好事,这么高兴?”
岐王散了点笑,神情倨傲:“本王有什么喜事,轮不到你来问吧。”
说罢拿过赵大监捧着的伞,独自离开。
赵西亭没有生气,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转角。
赵大监赔笑道:“左相大人等久了吧,陛下有请诸位大人。”
书房比侧屋显得空旷许多,炭火也不大够,大臣们穿的官服,外面不许加衣,不一会儿就有人冻得吸鼻子。
此时唤他们,果然还是为了逢承善的事。
徐舒细数了丢掉的城池,话里话外都是对兵部和将士们不作为的怒火。
“朕就不懂了,一个逢承善罢了,为什么会对战场产生如此大的影响?还是说是你们怕了,所以缩居怯战,助长敌军气焰!”
奏折被捏皱,徐舒狰狞着脸:“还有阙三胜!六天四城,他也敢丢!他怎么不把自己脑袋给丢了呢!?遇见老上峰就怕了是么!”
底下噤若寒蝉。
原以为五天三城已经够惨烈了,没想到阙三胜如此不堪一击,尹朝整个战争史上都没有过的败绩。
尤其徐舒还提到了‘老上峰’……
尚君宜和朴巡川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随即,朴巡川站出去:“陛下,微臣认为阙大将军该罚,但战场上有胜有败,非一时得失能概论,不如小惩大诫,也好显示陛下天恩。”
“天恩?”徐舒气笑了:“四城百姓,二十多万的人口,战死八千余人,伤重士兵二万九,他阙三胜拿我军中将士的命在犯错。朕给了他下一次机会,谁给那些战死沙场的将士机会?况且朕听闻,他在逢承善军中就十分仰慕他,要拜他做师傅,后来逢承善逃离尹朝,他迁延枉顾才未能截杀,铁证如山,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是攻败假帝的主力,多少人在他麾下呆过,这算什么理由。
“陛下,昔年逢承善是尹朝第一将军,我朝不少大将都出自他的麾下,实在是……阙大将军忠心为国,要是他真的属意吴地,也不会留在尹朝做了几十年的官,这些年他在边境立下赫赫战功,守住了我尹朝万里河山,劳苦功高,实在是一位忠臣啊。”
朴巡川掀开袍子跪下去:“求陛下明鉴!”
“你说阙三胜劳苦功高?哈,他可让尹朝土地往前推进一寸?一寸都没有。除了他,还有你们——”
徐舒冷冷一笑,利目扫过他们,威势逼人:“一个小小的吴地,几十年了没打下来,武官里也就应遥祝还算有点用,一个个的连个女人都比不过。”
徐舒这句话可算正中命穴。
应遥祝身份暴露后,尹朝一半武官被同僚嘲笑过,剩下的一半在她被封大将军后被嘲回来。
这种专属于男人的小心眼,让应遥祝在初入朝堂时结结实实呛过一段日子,即使后期靠武力镇压,也是治标不治本。
可他们再不服也改变不了应遥祝比他们强的事实,于是武官们慢慢分成三个流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