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莺坚定又缓慢地拍掌。
千言万语汇聚成一句话。
——牛。
一曲终了,应常怀将笛子还给她,眼尾微挑,带着丝丝调笑。
宣止盈拿回来,闷闷不乐的样子。
应常怀问她:“怎么了?”
她拿手绢用力地擦拭笛口:“你怎么什么都会?”
应常怀眼带笑意,勾了下笛尾的穗子,故意逗她:“你怎么什么都不会?”
宣止盈夺回穗子,对他怒目而视。
她生气的样子也格外可爱,不过再逗下去怕要哭了。
应常怀换了个话题:“哪儿来的笛子,库房里头的么?”
“曲公子送的。”陆莺抢答。
应常怀微微皱眉,想起周时延的同行之人似乎姓曲:“好端端的,他送笛子给你干什么?”
这次还是陆莺抢答,带着笑嘻嘻的调侃:“仰慕她呗——”
“仰慕我的笛声!”宣止盈怒而纠正。
陆莺鼻子哼哼,她实在不相信世上有人能聋成这样,若有人在她耳旁吹成这般,她要唰唰唰几针把他扎成哑巴。
应常怀盯着那只竹笛,心中轻蔑道:最普通不过的细管毛竹,漫山遍野都是,竟也好意思拿出来送人。
他对这位未曾谋面的曲公子生出一丝讨厌。
“家里库房有不少好东西,让绿泉将单子拿来,喜欢哪个挑过来用就是。”他斜睨一眼她手中笛子:“这把就扔了吧。”
“我不要。”
宣止盈摩挲着手里崭新的竹笛,尾端青白色的穗子夹了金线,摇起来一闪一闪的,煞是好看。
她心里堵着气,陆莺和应常怀都笑她,只有曲公子夸她,顿时生出一种同仇敌忾的勇气。
“就要这把。”
应常怀:“……”
陆莺:“啧啧啧——”
他转头冷冷道:“不会说话,舌头就别用了。”
陆莺一把捂住自己嘴,一溜烟儿跑出去。
应常怀不欲与她争辩,干脆就随她,见桌上有碟新糕点,拿起来蘸着糖尝了尝。
“厨房新做的?”
宣止盈专心致志地擦笛子:“曲公子送的,云记米糕。”
应常怀:“……”
才一天的功夫,怎么到哪儿都有这个姓曲的。
他问:“还送你什么了?”
宣止盈还没察觉他话中微妙的语气,套上软缎缝的套子,放回漆盒中:“笛子是专送我的,米糕是府中有些地位的侍从们都有的。”
还拉拢人心。
应常怀默默地又给他添了项罪名,随即看向苦恼着把漆盒收哪儿的宣止盈,手里的糕点瞬间被捏碎,眼珠乌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