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这画舫别有洞天!跟随着彩蝶这对孪生姐妹,曲曲折折,迂回穿插,身后的喧闹声渐渐远去了。阮家三兄弟已经被彩蝶安排的惹火女郎们包围住了。看他们那急色的模样,我在心里暗自好笑。这几个小子也不是太容易,整天在外打渔,风吹雨淋的,得闲时顶多赌赌钱,吃个酒,至于这女色之事,估计也涉猎不多吧。
眼角的余光扫射了一下,看到他们几个已经上下其手,我也就懒得理他们了。彩蝶这对孪生姐妹的身材真是没得说,要是搁在以前,我可能早就急不可耐了。可是,今日情势有所不同。我再急色也不能对这两个婢女动手啊。我明白今夜的主角并不是她们。真正的大鱼还在幕后。
趁着走路的空隙,我仔细思量了一下。这艘画舫的主人之所以邀我相见,很大原因是看过了我写的那首歪词。幸亏柳三变深得这些艺妓的欢心。我不过是把他老人家几十年前的作品演化了一下而已。如果这画舫的主人是我大宋臣民,应该能够看的出来。不过据店家小二的说法和我现在的耳闻目睹,我已觉得这画舫的主人可绝不简单了。看来,金国对我大宋早有觊觎之心。我既知晓了这事,正好可以借机盘查打探一下。
“家主,客人已到。”就在我胡乱思考的时候,已经到了。彩蝶孪生姐妹的声音响起的同时也停住了脚步。我一不留神,竟撞到了看起来似乎是姐姐的那个女子身上。顿时,一种软玉温香的感觉传来。我的身体竟有了一些反应。走在前边的她们显然也没有料到这样,转过身来,脸上竟飞起一抹红晕。好在此时,已传来一声宛如黄鹂的女声,才解除了我们彼此之间的尴尬。
“官人请,家主在里面等候。”彩蝶姐妹齐声说道。
我整整衣冠,有些忐忑地推开了那扇原本就虚掩的房门。屋内弥漫着一种奇异的香气,几十支如婴孩手臂般粗壮的红烛正燃着,房间内亮如白昼。整个房间很大,给人一种清爽空旷的感觉。在房间的最后部,一片珠帘下似乎是一座陈设精美的卧榻。屋门的左前方,则是一副上好的茶几。房间内,名画真迹不少。一时间,弄得我心痒痒的,要是能把这些玩意儿弄回21世纪,估计我早就大发了。
“官人请坐,待奴家沐浴更衣后再与官人相见。”那个女声不知道是从那里发出的。我四处打量了一下,明白这个房间肯定有什么机关暗室。我的好奇心更浓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一丝香风飘起,从屋子的侧面袅袅婷婷走出来一位身着华服的丽人来。我赶忙起身:“宋江见过家主!”
“宋押司见外了,今日邀你到此,奴家是钦慕先生的才学,此处除你我之外更无二人,先生尽可不必拘泥于世俗之礼。奴家贱名惜月。”这可是你说得,我在心里淫淫地笑道,脸上却愈发严肃了。“既如此,宋江就放肆了。不过,在下有一事不明,还望赐教。”
趁着这会儿的功夫,我细细打量了一下这画舫的主人。果然可以用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方能形容她的神采。除此之外,我真的找不到更好的描绘词汇。女子出浴后的身体清香和不知什么脂粉的香气混合在一起,一时间让我的心神有些迷醉。不过,想到今夜来此的目的,我收摄心神,缓缓说道:“敢问姑娘,这画舫当属我大宋所制无疑,可为何船上一应诸女却好似金人打扮呢?”
惜月看看我,没有说话,却示意我品尝一下桌上的香茗。果然是好茶!入腹之后,齿间及口角还留有余香。
“先生果然是心思缜密之人。一般人到了我这船上,多数只顾满足自己的淫欲,他们唯恐这些女子衣着不暴露,样子不风骚,只有先生,倒还注意到这细微的差别。”惜月顿了顿,接着说道:“先生所料不错,此舫确实是大宋所制,但所有婢女全均是金国及西域他国的女子。”
“那惜月?”我有些迟疑地问道。“先生,你是
想问我自己为什么却是大宋子民的打扮吧?”果然冰雪聪明,我在心里对自己说道。惜月的所说正好是我心中最大的疑问。“我本来就是大宋的子民,只不过幼年就随父母迁徙到了金国。父母早亡之后,我蒙金国当地一家富裕人家收留,日子倒也过得逍遥。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我的养父母却因一场飞来横祸撒手人寰,留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迫不得已只好做了这一行。”
看见惜月梨花带雨的模样,我不觉的有些心疼。全然没有想到她的话里有太多的破绽。“宋江唐突了,想不到竟然勾起惜月的伤心往事,罪过,罪过。”我连声说道。
宛若雨过天晴,惜月绽放了自己的如花笑颜:“是惜月失礼了,让先生见笑了。今日我见先生所做之词清新雅致,胸有千壑,所以一时兴起,才邀先生到此。不如我们谈论诗词如何?”
我想想,幸亏自己有一点底子,正好如此良辰美景,美人、好酒、佳肴,说说风花雪月倒也不错。想到这里,我点头答应。正要出言应答,却猛地听到房门外传来了一阵嘈杂之声。听声音的方向,竟是朝我们这个房间所来。一时间,男子的呼喊声和女子的娇斥声交织在一起。
惜月的眉头微皱。我在心里骂道:这是他妈的谁啊,竟然来坏老子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