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繁星点点,一抹弯弯的月牙儿挂在那里,就像一个调皮的孩子,正无邪地注视着这个世界。山道上竟有一丝丝凉风,给人一种惬意的感觉。
老都管最先醒过来,估摸着差不多是二更天了,看着周围散落的一地的枣子,记忆慢慢恢复在他的脑海里。完了,这下彻底是完了,真是悔不该不听杨提辖的话啊。这下可好,生辰纲被劫,杨提辖又不知去处,这如何才能和梁中书交代呢?一滴浑浊的老泪涌在了老都管的眼里,颤颤巍巍的,终于滴落下来。
众人也逐渐醒过来,看着眼前这幕场景,一时间有些鸦雀无声。大家都呆了,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眼前的变故。老都管骂道:“都是你们这些贪吃的家伙,这下可好,我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了。老夫的一世英名也要葬送在你们这里了。”一时间大家相互埋怨。可是事情已经出来,埋怨又有什么用呢?中午的时候,大家觉得这山岗上酷热难耐,可眼下随着山风的逐渐加强,大家竟都有些刺骨的感觉。
这当中一个机灵的家伙率先醒悟了过来,凑到老都管眼前说道:“都管,且请止住悲伤,我有话说。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眼下杨提辖畏罪潜逃了,既如此,我们何不将责任推到他的身上?”老都管闻言心里一惊,觉得有些对不住杨志,可是旋即想到自己的身家性命,终于恶念占据了上风。
“你且说说,我们该如何推脱这一干系?”老都管并两个虞侯同时问道。众人眼见自己或许还有活路,也纷纷靠了过来。那军士也暗暗有些得意自己的聪明才智,看到大家热切的眼神,方才慢慢说道:“现如今杨志这贼配军已经走失,我们尽可将责任推到他的身上——我们一会下得岗子就去报官,说是杨志和贼人一路,设计用蒙汗药麻翻我们,和贼人一起劫了生辰纲去了。这样可好?”老都管想了一下,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就在众人吵闹间,远处隐隐约约亮点火光,众人不知是什么人,一时间唬在那里。一盏茶的功夫,那些举着火把的人来了,却原来是官府中人。“休教放走了这般贼人,押回去向知县大人请赏。”队伍中一个头领模样的人喊道。
老都管一看是官府中人,顿时放下心来,走前一步,唱个诺道:“在下乃是大名府梁中书手下的都管,因手下杨志和贼人里应外合,现在已经劫了生辰纲走了,现如今我等正在这里商议报官之事。既然大人在此,倒省了我们不少事了。”这都管平日里见得世面多了,眼见这人打扮不过是一县捕快,顿时说话的口气也硬了许多。这公门中人,最是欺软怕硬的。
果然,这头领听到眼前这个老者竟是大名府梁中书的手下,顿时恭敬起来:“原来是都管大人,奉本县之命,在下在此接应都管一行,不想还是来迟一步,万望恕罪恕罪。”原来,这头领就是本县的捕头雷横。当日,我从时文彬处得知了他的安排之后,连夜赶往白胜家中说明情况,我们立即
修改了计划。吴用派三阮故意放出风去,说是杨志他们将在黄泥岗前二十里处经过,这一消息很快被林冲他们探得,以林冲对官府中人的痛恨一定会前去劫取的。同时,我又为时文彬出谋划策说是已经探得梁山贼寇已经在黄泥岗前二十里处准备劫取生辰纲,我们正好可以来个瓮中捉鳖、手到擒来,如此,真正押运生辰纲的人员来到时,我们早已经结束战斗了,这样即使将来上面怪罪下来,我们也可以理直气壮地辩解——我们已经尽力了,却不曾想劫取生辰纲的还有他人。正是因为我这转世之人洞悉先机,所以才使得林冲和朱贵他们与官兵正面接触,也才使得晁盖他们赢得了劫取生辰纲的时间。
只是这计划我却疏漏了一点,那就是晁盖他们所使用的蒙汗药太厉害了。原本我想老都管并厢禁军他们等到晁盖得手后很快就能醒转,这样他们不见了生辰纲自会离去,哪曾想这古代的人心眼就是实在,做得这蒙汗药性子竟如此炽烈,不像今天我们国家造假之风如此兴盛,正因为这样他们才在二更天醒过来。如此,计划还是出现了一点偏差。
第二天,我在县衙中喝着茶,听到衙役们相互传说着生辰纲被劫之事,我就知道晁盖他们得手了。不一会儿,又有人说是抓获了不少梁山贼寇,我的心里愈加踏实了,看来我的计谋确实生效了。可是,紧跟着我看见雷横带着一般生面孔回来,我就觉得事情有变。
趁着他们去办理手续的时候,我才知道他们终究还是在时文彬的管辖范围内报了案。完了,时文彬这下可是有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