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颖说:“从小就这样,吃亏怎么行?”
李白哼了声,“是我的就是我的,我有什么错?不检查,我怎么知道没问题?我胆子小,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付颖还在研究片子,“从这上面看,问题确实不大,没内伤,就是手腕着地,扭伤了。腰也有点扭着了。其他的,额头之类的,都是软组织挫伤。先在这儿观察一宿吧,保险点儿。”
李白她也知道自己的毛病,喳呼的声音挺大,一到真有事的时候,自己先吓的脚软。付颖说了好几回,说不能理解她当年是怎么一个人去俄罗斯留学,又是怎么一个人游荡了俄罗斯和中亚好几个地方。李白辩驳说,这怎么能是一回事。身体受损是近距离危险,而且是切实发生的;但那些都是远距离的、属于或有发生的。胆子大又怕受伤到死,这种逻辑,付颖始终没弄明白。
紧张劲儿一过,人就觉得乏。两个人围着病床坐了一阵儿,付颖看看表,“天明,要不你在这儿?我晚上还要值班。”
“不用,你俩都走。我又不缺胳膊断腿儿的,只要说我没事,我就什么都能行。”
付颖看了看他俩,“随你俩。反正我要走。”她拿了外套要走,李白忽然说,“天明你帮我出去买根手杖。”
肖天明看了她一眼,应了声就走了。
李白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不是滋味。他们自小一起长大,他当然猜得出她只是为了支开他的,一时情绪很低落。
付颖看她突然不说话了,就问,“怎么了?”
“付颖,你说我这算什么呢?”
“什么算什么?”
“这边跟着个男人混着,这边和他……”
付颖明白了过来,“小白,依我说,你这样是不好。既然和那个李什么樵也没有正果可修,瞎耗什么劲?”
“至少是个可以呆的地方。”
付颖嗤了一声,“那也叫可以呆的地方?这么混着,有一天怎么办?”
“说走就走,有什么不好?”
“得了得了,别自欺欺人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几年心里没放下他。至于肖博,我才和他说了一句‘小白在和人相亲’,他就来了。他是不是在乎你,你应该能感觉得到。”
李白过了会儿才说,“那又怎么样?这几年他不回来,也就这样了。有时真觉得,他还不如不回来。”停了停她才说,“那会儿我真以为是报应来了。”
“你别瞎想。当年的事,你有什么错?又何必这么苛求自己?”
“其实我知道自己不欠郝延华的,肖天明也不欠。但就是不知从哪里来了点内疚,似乎撇弃郝延华,我们在一起,就是罪恶。”
“你想的太多了,要欠也是郝延华欠你。你欠她什么?你和肖天明本来就是一对儿,是她在中间搁三阻四的。否则的话,你奶奶也不至于那样。反正吧,你这十几二十年的,就是一个肖天明。当年我就说你,你有的时候能不能别那么高傲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