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宣他来见。”皇帝沉声,“是真是假,稍后滴血便知。〃
“是。”盈妃当即拨下自己的一只凤钗,,命令贴身宫女前去接人,自己仍跪在地上,又复叩首,“罪妃冒死,还有一奏。”
“你还有何事期满了朕?”皇帝怒声道。
“皇上罪妃发誓,罪妃一生,除了皇儿之事外,再也不曾对皇上隐瞒过任何半点。真正欺君者另有其人!”
“谁?”
盈妃重重地磕了个头,伸出葱葱玉指,笔者地指向皇帝身边,昂首道:“此人就是当今皇后和高相大人。”
“胡说!”皇后没想到她的矛头居然会直指自己,顿时大怒地斥道,“本宫什么时候欺骗过皇上了?”
“举头有三尺神明,皇后说这话难道就一点都不觉得理亏么?”盈妃勇敢地和她对视,非但了无惧色,反而满面凛然,孤注一掷地大声道,“臣妾虽然偷龙转凤,隐瞒了真想,但是臣妾的皇儿却是货真价实的龙子。而皇后娘娘,你生的太子真当是皇上亲生的么?”
轰!
这一下,可不再是捅了马蜂窝这么简单,简直是天雷阵阵,天地变色,没有一个人还能保持正常的神色,然后纷纷望向面色陡然煞白的太子。
而资质平庸的太子却是仓皇地望向皇后,仿佛自己真的是个冒牌货。
当今太子难道竟然不是皇上亲生的么?如果不是,那又是谁?
“盈妃!”阶下募然响起一声极为愤怒的大喝,不用看也知道那是早过花甲之年却依旧保养的十分攫夺的高相,“你居然敢污蔑皇后娘娘和太子?”
“贱人!”皇后气得浑身发颤,连一贯的端仪都忘了保持,豁然而起,“你竟敢如此含血喷人,造谣中伤,辱我堂堂皇家血脉?”
盈妃冷笑一声,凛然无惧:“刚才皇后娘娘不是要让臣妾滴血认亲么“倘若皇后娘娘心中无愧,何不也让文武百官们亲眼看看是真是假?”
“你……’皇后的凤手紧紧地抓着身边的宫女,长长的假指甲深深地刺进了那个可怜的宫女手臂之中,怒极反笑,”好,你要滴血认亲,那本宫成全了你。不过,皇上,这个贱人如此侮辱本宫,请皇上降旨,待本宫让皇儿验证清白之后,将此贱人交给本宫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如若真的是臣妾诬陷,臣妾愿意粉身碎骨。”盈妃昂首道。
意外一串接着一串,饶是当今皇上再应当喜怒不形于色,此刻也早已变得铁青骇人。
只见他大手一挥:“呈一碗清水上来。”
清水很快就端上来,皇帝一把抓过战战兢兢伸出手来的太子,亲自地一针扎下去。
“痛……”太子养尊处优二十多年,哪里曾被如此蛮横对待,只不过是扎个小孔,皮叫柔嫩的他竟然失声惨呼,还条件反射地想缩回手,却哪里挣得动皇帝的铁爪。
群臣顿时齐齐嘴角抽搐,就连高派一系的大臣也不由纷纷觉得丢脸。
太子的血既然已出,之后自然就该轮到皇帝,这一次群臣虽不敢像方才那样公然围上,也看不见碗中的变化,却谁也不舍得眨一眼,仿佛一个疏忽,就会错过最关键的结果一般。
“贱人,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着。”皇帝收手后,满脸愤怒的黄后还不忘将跪着的盈妃扯了过去。
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清水中的那两滴鲜血,始终不曾融在一处。
“皇后娘娘,你还有何话可说?”盈妃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挣脱出她的手,同时不着痕迹地使了个暗力,将皇后一推。
“不,皇儿是真的,皇儿是皇上的亲生骨肉,天地为证,绝无虚假!”
皇后踉跄了一下,长袖飞舞,一下子打翻了那碗清水,自己也摔倒在地。
哐当!瓷片摔伤的声音如针尖般刺进战战兢兢的忠臣心里。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皇后一手撑着地面,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一时间双耳轰鸣,几无直觉却又是浑身冰冷刺骨。
黄天在上,天地为证!虽然恩宠断后,她确实曾不甘寂寞地偷藏男宠,看那都是后来的事,她的皇儿,她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的皇儿,却决对视皇上的亲骨肉,亲生儿子啊!怎么会,怎么会融不进去呢?不可能,不可能……奸计!对,这一定是盈妃那贱人的奸计!
“皇上,这一定是盈妃那贱人的奸计……“皇后挣扎着还要辩驳,却忽然停住了口,只因为她突然看见了皇帝的目光,那是一种怎样的目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