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素不知为何,心尖抖了抖。
这大白天的,她仿佛又身处梦中,实在是谢弗无意间流露出的那一丝杀气太过熟悉,险些又让她产生错觉。
她蓦地眼开眼,视线中是近在咫尺的玉面天颜。
怎么可能呢?
谢弗是谢弗,元不追是元不追。
若说他们是同一个人,他们所有的一切却是截然相反。若说他们毫无关系,他们又长得一模一样。
她清透的眸子撞进一片镜湖之中,瞬间迷失了自己。
无边无际的湖面,平静而宽广浩瀚。她仿佛成了一叶孤舟,在湖水中随意浮沉。忽地黑云压顶,湖底暗涌翻腾,她惊惧着挣扎着,最后被无情的漩涡卷入黑暗之中。
她抖着心尖,瑟瑟地打了一个寒战。
“冷吗?”
一只大掌按在她的腹部,她下意识阻止。谁知那大掌顺势握住了她的手,温润之中却不显冰凉,竟是说不出的温暖。
所有人都停下,不明所以。
不多时一个青色衣衫的随从焦急赶来,手里捧着一件雪色的披风。众人认出那谢弗身边的下人,但见此人欲将披风给自家主子遮寒时,谢弗却摆了摆手,然后接过披风把地上的少女包裹严实。
隐素心下感激,暗道这位世子爷心思细腻。
虽说大郦民风开放,但一个姑娘家众目睽睽之下湿身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她裹着披风起身时,听见谢弗猛烈的咳嗽。
“世子爷,你身子可受得住?”那随从问。
日光之下,谢弗那张冷玉般的脸越显透明苍白。
有人惊问:“谢世子,你是不是心疾犯了?”
众人皆是无比担忧,你一言我一语地表达着关怀之情。
谢弗说自己没事,身子却是晃了晃。
林清桥几步跑过来,一把将他扶住,乍一看他透明玉色般的脸,桃花眼中竟是前所未有的紧张。
“你还说没事。”
说完赶紧和那随从一左一右扶着他,急匆匆地往小竹林那边而去。
上官荑挤到隐素跟前,关切问她如何,可有什么不适之处。她轻轻摇头,望着那几人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姬言不知何时也已过来,眼神放肆地落在她身上,似是想穿越披风看见什么,目光着实让人不舒服。
“好一出英雄救美,想不到谢世子是如此怜香惜玉之人。”
这话听着颇有几分微妙,众人一时无言。谢弗是崇学院所有人的骄傲,如果说这话的人不是姬言,怕是早已有人反驳。
姬言见无人接自己的话,面色有些不悦。
上官荑皱了皱眉,只轻声对隐素道:“你这一身都湿了,小心进了风寒,快快换身干净的衣裳。”
世家姑娘们出门,无论去哪里都会以备不时之需多带一身干净的衣裳,但是隐素没有这个习惯。好在上官荑和她身高差不多,借了衣裳给她换上。
德院那边有供学生们歇息的房间,隐素拿了上官荑的衣服进去,不多时便换好出来。她们身高虽差不多,但上官荑的衣服穿在隐素身上却是腰间宽了胸襟紧了,越发显得胸前高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