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饿狗的食物。”
季沉嫣退了半步。
随后,她才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不由的面色发僵。
头顶的灯光暴晒般的落到季沉嫣头顶,她身上的衣衫沾满了狼狈的泥灰,混合着干涸的血痕,那双眼瞳却是又清又冷,没有再退半步。
她退无可退了。
封燃一直没有说话,目光似要撕扯般的落到季沉嫣的身上。
狰狞而细如丝线的管道插在他的脊椎里,数以百计千计,成为他连接机械的血管。
六条巨大的机械臂,取代了因药剂而酸软的四肢。
可越是这样,封燃看起来便越诡异。
无力下垂的四肢,和强大有力的机械臂,二者的对比太明显,也衬得封燃不像是血肉之躯。
“季……沉……嫣。”
他的嗓音是发哑的,宛如刀子割过的粗粝感。
封燃在念出声的时候,就像是要把这三个字生吞活剥。
季沉嫣头皮发麻,这种语调让她不舒服极了。
可她却憋着一口气。
封燃:“你终于来……赴约了。”
封燃太久没说话,开口时磕磕盼盼,简单的一句话也被封燃说得困难,“我等了你,太久。”
季沉嫣咬了下舌尖,疼痛让她更加清醒:“可我一点儿也不想看到你。”
封燃:“……”
封燃微垂着眼眸,浓密的长睫洒下一片阴影。此刻的他展露着脆弱的神态,好似真的被季沉嫣的话给刺伤到了。
封燃:“那件事之后,我的身上,就一直戴着,这些东西。”
“所以你说话才像这样?”
季沉嫣笑了,丝毫不屑,“你被压制几天、几个月、乃至几年,又关我什么事?”
他安静、疏远、乖巧。
但所有哨兵都有病态一面。
季沉嫣还记得他刻印自己之后的最后一幕——
她意识不清的倒在地上,只感到脖颈的动脉在不停飙血。
而满满猩红刺眼的鲜血,正从封燃的嘴角滑动至下颚,宛如爬行在病白皮肤上面的蜘蛛纹。在得知可以刻印成功,他无声又兴奋的笑着的画面。
不能被骗。
这人的本质,她可清楚得很。
封燃比谢绝更懂得隐藏,更加狡猾,也更加冷漠。
“我不会再对你生出同情。”
季沉嫣将情绪完全抽离,“我很吝啬,一分都不给。”
窗户似乎坏掉了。
在说这话的时候,还有猛灌而入的冷风,呜咽似泣,颇带几分惊悚瘆人。
莉塔趴在地上,鼻根差点被撞坏。
在听到季沉嫣的话后,她的眼神诧异的在季沉嫣和封燃之间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