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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次是约会吗?我们店能被选择真是荣幸之至——”他说,视线飞速地瞥向我身边的保镖,仅一瞬又快快收回,颇怀余悸地稍微鞠了一躬,赫然一副“怪不得这种打扮得像特工一样的人会出现在我们小店”的神情。
然而职业素养使其嘴上仍保持着轻松的语调:“两位请慢用!”
招牌拉面卖相极好。薄薄的肉片、切半的流心的蛋,乃至菇笋葱花都条理清晰地摆好,伏于晶莹筋道的面条表层。汤汁也盈盈。热气与香味扑鼻而来,引人食指大动。
一旁的漆黑帽子晃低了点,毫无芥蒂地率先品尝。他吃得倒挺香。
我手拿木筷,注视着这碗拉面界的优等生片刻。
店员关切的声音不出意料地响起:“客人最好趁热吃哦,这时候味道是最好的。”
我:“嗯,不过还有一个人没来。”
店员:“竟然是还在等人吗?”
似乎是约会的猜测又被推翻,他不掩惊讶,却也为难地再开口劝道,“让拉面因为迟到的朋友而变坨的话也太可怜了,您先用吧。”
另一边的老顾客又说:“你可真是啰嗦,人家想怎么吃就怎么吃呗。”
头巾小哥回道:“就算是这样……”
我则说:“我确实不希望错失最好的味道,川平先生。”
有那么一刹那,周遭如同错觉般安静。
我在人声鼎沸中抬起头,重新看向厨台后站着的店员的眼睛。
“所以请你有事说事,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
里包恩仍然老神在在地夹着面条和叉烧肉吃。年轻的店小哥定定看着我,随即讶异地“诶”了一声。
我没什么表情,“再演我走了。”
川平这才一顿,不着痕迹地收起故意摆出的大惊小怪的神色。
异界来客不加掩饰的模样沉静、随和又从容。放在这张年轻而健康的脸上,几乎产生一种极冷淡的反差。
我可以从中捕捉到些微的探究与了然。但他给我更多的感觉是闲适。
“你是如何看出来的,友寄小姐?”川平问。
边上的老食客捧着碗喝完最后一口汤,像什么也没听到似的起身结账。我跟着转头瞥去一眼。再回过头之际,眼前店员原本鲜活的皮囊的生命力在瞬间冻结,仿佛脱皮套一般被扯下。随之露出的是一个头发苍白、戴眼镜的男人的上半身。
当然,穿着墨绿色的和服。瘦削,懒散,看起来不过三十岁。与事前发给我的照片一样。
第一次目睹人类蜕皮般的场面,我面无表情地保持缄默。
里包恩坐在一旁,边嗦面边当我嘴替:“无论看多少次都会觉得恶心。”
旧皮囊脱落,而四周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这里。客人们聊的聊,吃的吃;灶台边忙碌的其它店员和老板同样浑然不觉地辛勤干着活。世界犹如在这一片狭小的空间里割裂开来。我多少也能猜到个大概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