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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眨了眨眼。
“叫我友寄就好。”
话音刚落,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像松了口气。连笑容都轻快了不少。
但我没有打探别人的兴趣和时间。随着一声乖巧的“友寄姐姐再见”,我稍微扬起唇角,摆摆手告别,便推门离开。
室外一股瑟缩的冷意唐突地刮上面门,呼气间白雾飘散。
派出所门口倒是没什么人。仿佛整个街区的游客都涌去了繁华的商场,以至于那边万人空巷。我揣着口袋,迎着静悄悄的晚风没走两步,忽地瞥见不远处马路牙子边停着的一车一人。
天边乌云浅薄,迟缓如纱地遮掩着月光。黑西装的高挑绅士倚在轿车一侧,帽檐低斜,便几乎陷进浓重的夜的身影里。
他两手抱着臂膀,比起保镖更像来绑人的黑手党。
动作好快。
我不禁腹诽,行动派果真是世界上最有压迫感的存在。
本人已经自诩很擅长行动了,但明显还是某个自律大师更胜一筹。
脚步一顿,我决定逗逗这位神出鬼没的男朋友。因而仍然目不斜视,面不改色。装作压根没看见他,径自沿着人行道往地铁站的方向溜去,等着被叫住。
结果都路过车边了,也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我还没感到诧异,下一刻,反而浑身倏地一紧。我的脑海里骤然跳出一个巨大的问号。
低头一瞧,某条一看就是列恩变成的长长的绿绳子极为灵性地缠来。接着紧实地束缚在身上,捆了一圈又一圈。从肩膀、腰腹不遗漏地绑到大腿与膝盖。
双手还插在羽绒服的口袋里,丝毫动弹不得。
我盯着几无人烟的僻静街道的夜景,木着脸,感受到绳子的主人在另一头收紧力道。
旋即,重心被拉得一晃,向后倒进谁宽厚的怀里。男人的嗓音近得在头顶与耳边周旋。
“有车坐还想走,真不像你啊。”他说。
我顶着死鱼眼找补:“偶尔也想运动一……等等。里包恩!”
满腔翻涌的吐槽欲无处可发,起起落落。终于在保镖转到身前、弯下腰的瞬间与颠倒的失重感一同冲上峰值:“正经的黑手党也不至于在警察眼皮子底下绑架无辜市民吧!”
艺高人胆大的绑架犯态度非常平静。
“以免你遭遇不测,我先下手为强而已。”
我毫无感情地棒读:“哈哈,那谢谢你啊。”
里包恩:“你不用这么客气。”
我:“我报警了!”
一把被人扛到肩膀上,我只觉得由绳子绑住的身体更紧得难以挣脱,何况绑匪的小臂与手掌还牢牢地拦握着大腿后侧——视野里天地倒转,单纯靠着腹部的力量也支不起重心。
我努力了一秒,冷酷地放弃,没过一会儿便被塞进副驾驶。空气过渡得温暖。头还有点发晕,又有一片阴影倾覆而来,严严实实挡住车内昏黄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