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轻策崩溃地砸遍了宫中所有东西。
那夜电闪雷鸣,凤熙殿的宫女太监被他杀了个精光。
沈鸢被碎瓷片割伤了额头和手。
她一块块地把信重新拼回去。
拼回去的时候,她意外发现信笺的背后有一串划掉的话,她拆信时没仔细看。
毕竟划掉了,寄信人也不想她看吧。
当下看到时,却是已惘然。
——鸢,是凶猛的鸟,自由的隼,是不该受困于宫牢的鹰。鸢儿,你别嫁给他,能不能等等我。
沈鸢想到这里,她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这封信是从都城千里迢迢寄过去的,是从萧行云的手中辗转了千百次才寄出去的。
边陲黄沙满天,他也许不知道这封信能否寄到她的手里。
但他还是没忍住。
沈鸢泪落颊畔,她竟然此刻才读懂那个少年的真心。
原来自己从前因为识人不清,因为娇憨呆傻,竟然误了许多事。
误己不说,也误人呀。
她从往事中回神,仰头再看眼前的萧行云时,却恍如隔世。
时间过去了好久好久啊,久到那个无忧无虑的将门嫡女已经不能那般纯稚地对他嬉笑一声,说上一句,
“沈鸢,你可以唤我鸢儿
。”
她依旧弯着眼睛冲他笑,仿佛花朝节那个天真纯稚的模样,奈何笑意再难及眼底。
且,他没应。
一阵凉爽的微风吹过,沈鸢前世那些心头的皱结被吹散。
她收起那副神色,视线从萧行云身上移开,转去看天。
崭新的生活已经开始了,就让那些不曾说出口的过去随着这片风一同远去吧。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出自清·纳兰性德的《浣溪沙·谁念西风独自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