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疾手快,猛烈的长风从沈鸢的身前激荡而起,漫天枯黄的草屑和枝叶随着她的动作摇动。
枯树摇动,大地狰狞。
白衣的眼睛锐利而猩红,他一向低沉而温暖的声音此刻也有些狰狞,他的口中发出一阵低低的喘息。
定睛瞧了她一会,最后化为一缕轻笑,“你怎么突然这么紧张,手臂在抖,甚至拿不稳那把轻盈的长剑,你害怕?”
沈鸢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她有这样的本事,“我、我只是为你妹妹感到心痛。。。。。。”
她永远忘不了,前世,当她看到自己的哥哥倒在自己身前的时候,那种无比绝望的感觉,哪怕只是再度想起,她的心,她的手,她的腿,她身体的每一处地方都疼痛无比。她更不敢想方才白衣口中所描述的那个画面,那种至亲之人死在自己眼前的景象,没有人比沈鸢更明白其中的痛。
误会,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哥哥不可能会杀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孩!
“过去很久了,后面发生的任何一件事都不会再带给我那样痛苦的感觉,到最后,我都忘了那种痛是什么感觉。”白衣望着她,“我和你说过的,我没有骨节,也没有软肋,所以根本不会痛了。你也不必为她心痛,她的痛自然会落在那个让她痛的人身上。”
沈鸢心情极度复杂。
“不过,痛感虽然不记得了,但恨永远不会消失。”白衣说,“我此生就
是为了杀那个人而活着,只要我不死,我一定会杀掉他。”
“他、他叫什么名字?”
白衣的眼睛突然变得猩红可怕,他一字一句地念出那个人的名字,好像要把牙齿咬碎。
“沈丛。”
沈鸢心上一窒。
她心中抱有的最后一丝侥幸也烟消云散了。
良久。
“这个世界在变化,你能感受到的,对吗?”她努力挤出一丝微笑,“人的心态也会有变化的,对吗?”
“当然,”白衣笑了,“但我永远不会变化。”
这话把沈鸢一肚子的话噎下去了。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沈鸢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
白衣主动开口:“准备得怎么样,我已经处理好了流民那边的事,明日是个不错的日子,可以准备启程。”
白衣想了想,“你可以带上几个人,我瞧着谭金翠那几个人挺好学的,或许你可以一起带上,安全问题不用担心,我的身份目前还没被六道风识破,而且,自从六道风一病不起之后,流民的整体战斗力也变得低下,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攻击力。”
沈鸢没说话。
白衣道:“怎么,你动摇了?你在害怕朝睿王靠近会伤害到少主?”
“我看你虽然人逃离了少主,但是脖子上却还拴着一条无形的铁链。”
“不是这样的。”沈鸢说这话的时候一点底气也没有。
白衣笑了:“那么明日的旅程,还有什么忌惮的吗?”
沈鸢心思完全不在此处,她回:“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