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念一转,知道她得再想个办法,让他能不顾礼数的把自己留下,甚至是亲自照顾她——眼前唯一的方法,就是“不要命”了。
于是,她将疼痛置之脑后,咬着牙撑起自己,也让盖在自己身上的软被滑落,露出缠着白布的裸白肩膀。
“乐姑娘!你别爬起来……”小如惊叫,赶忙跑了过来,连向槐也急忙转头察看情况,只是他仍谨记“非礼勿视”的礼数,仅看了一眼,便匆匆瞥开目光。
“我得走了。”乐灵没有理会搀着她的小如,直直地看着向槐的侧脸,满意地看到他在听到她的话时,随即将俊脸迎向她。
“你连起身都有问题,还打算到哪里去?”向槐努力让自己目不斜视,黑眸专注的凝视着她的眸,不去看她诱人的洁白肩膀。
“谢谢你救我,但我不能留下。”乐灵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重申一次方才她说过的话。
“不留下,你还能去哪?”向槐直视她惨白的脸,想知道答案。
“我不能害了小如姑娘,她只是个一丁点武功也不会的姑娘,留在我的身边,她会被我牵连。”乐灵看着眼前该是小了自己几岁的小姑娘,对她摇了摇头。
“牵连?”向槐的眼儿微眯,把事情想了一遍之后,知道她心里的顾忌,转头对着小如开口。“小如姑娘,你先出去吧,我有事跟乐姑娘谈谈。”
小如愣愣的视线在两人之间绕了绕之后,点点头走了出去,还不忘把门带上。
见屋里只剩他们两人,向槐再度开口,仍是不变初衷。“你不能走。”
乐灵摇头,强忍着从骨子里像针刺般的痛楚,试图让自己坐得更直。
向槐看着她的倔强,虽说该守分际,但之前既已将她揽在怀中,此时再避嫌显得有些矫情,于是他轻叹口气,朝床边走去,终于伸手扶住她,让她坐起身来。
乐灵垂下眸,掩下眸中闪烁的得意。
“谢谢。”她艰难的露出微笑,只是那苍白的脸,搭上这样的笑容,让人看了更加心疼。
“为什么一定要走?”她伤得这么重,究竟还想走去哪?
“有人要杀我。”乐灵虚弱的说。
“看得出来。”向槐的语气不悦,眸光往下落在她受伤的肩上。
“就是因为有人要杀我,我不能让一个连自保能力都没有的姑娘照顾我。”
乐灵把这话说得温柔体贴,像是怕害了无辜的第三者。
向槐微眯起眼,瞧着这逞强,不认输,却又十分体谅他人的姑娘。
长期留在皇上身边,看过的佳丽不下数百,总是争奇斗艳,耍弄心机,为的就是要多博得皇上的余光一眼,而一些未出阁的公主,更是娇生惯养,纵使拥有好皮相和温文娴雅的举止,但总在不经意时,会显出一身傲气,对下人颐指气使。
但这个乐灵却不同,自己身受重伤却还担心着无辜的人,这一点,让他对她的好感又多了几分,更让他坚决要留她下来。
“还有我在。”向槐忍不住向她强调,他就待在她邻房,仅隔一道墙,有什么动静,他会马上知道。
“不,一定来不及。”乐灵仍是摇头。“我一定得走,你知道那个人的功夫,这枝箭只要再偏上两寸,就能直锁咽喉,来不及的……”
向槐咬牙,知道她说的是实情。
“是谁?”他想知道她的仇家究竟是谁。
乐灵只是摇头,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模样。
“只要让我离开,你们就不会有生命危险,要不然,他不会罢手,你们都会有危险的。”
她的不肯坦白让他摸不着头绪,却又无法就这样丢下她不管。
“我不怕危险。”如果怕,那是他就不会出手。
“不行。”乐灵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