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姚希凝被他上任之后的第二天就弄到了国外,具体去了哪里,天知道。
至于萧邪……卓蔚寒没见着他,套用一句老头儿的话来讲,“他不会再碍着你了。”
既然如此,他也懒得再看见那张面孔。
自从老头儿回来之后,一直称病不见,对于股东会议更没有见着他的人儿,所有的一切都是欧阳代为传达。
卓蔚寒很期待欧阳夺权的那一刻。如果卓氏的董事长换成欧阳的话,他只觉得自己的人生将更富动力,而卓氏也将不再似他的责任一般,反倒更像是他手里面的一件玩具,随意玩弄。
如今卓氏因为传出资金紧缺的消息,而使股市动荡不堪。
卓蔚寒顶着一切压力,步履艰难地前行。当初在卓氏顶层对他点头哈腰不敢说一句反抗之言的武承相,如果也在他面前把自个儿的腰杆儿挺得笔直,在看到他时,满口的“蔚寒贤侄,蔚寒哪,蔚寒……”叫着,卓蔚寒听到从他的嘴里面发出自己名字的声音,如果在叫一只狗。
而武承相也确实觉得自己在喊一条狗。卓蔚寒如今已非夕日的风光,如果再给卓氏一个小小的打击的话,卓蔚寒肯定会变成一只丧家之犬,看吧,不是狗,是什么。
别忘了,现在连银行都不敢再贷款给卓氏集团,就因为那部分资金链的缺失,以及卓氏不断倒毙的一批批工具,好像一个个坏死的细胞一般,只要死了,便无法再重长起来。
卓蔚寒悠闲地来到这块如今属于武承相的地界,对外界的压力熟视无睹。他似乎在等待一个契机?
这是武承相如今明显看到的一处破绽,但是他却不敢确定下来。因为他不知道狡猾如卓蔚寒者,他的“契机”到底是什么?
如果他今天跑到昌顺街去找那个曾经在自己床上玩弄花招的小秘书的话,那么,卓蔚寒必定得失望了。
因为那个小秘书已经被自己给抄没了。她应该是搬家了吧?武承相想着,但却聪明地没去“打扰”她。不但是因为自己的儿子似乎与这小秘书处得很近,更因为他听说了在卓氏的“朝堂”之上,有一个叫滕世克的,建议卓蔚寒把终烟雲给请回去。
武承相觉得自己不应该把终烟雲逼得太紧,不就是五十么,他动动小指头,什么都有了。
至于其他的,他也不在乎。关键是终烟雲再度成功进驻到卓氏之后,那才最最重要的,与之前不相同的是,这一次终烟雲再度进驻卓氏,得到的可是大把的信任。
从卓蔚寒那方面来讲也是这样。只要终烟雲得到信任了,自己还愁不能把卓氏给一举拿下么!
他潜意识里已经把终烟雲当成自己家的“卧底”了,可是人家终烟雲却并不这么想,而且人家根本就没记得他这号人。
门被轻掩着,好像里面似乎还很乱的样子。
卓蔚寒面无表情地打开门,丝毫不为自己突闯入人家家里面有任何的愧色。
当打开门之后,他看到的是一地的凌乱,还有所有的家具都被损毁锤破的样子,到处一片狼藉,好像处在废墟一样。
往里走了走,站在那个可以称之为客厅的一丈之距的小地方。卓蔚寒站了站,脸上冷冰冰的没有任何颜色。
转身,他往记忆里面的房间而去,那里,曾经是终烟雲邀他进去的地方,那是终烟雲的房间吧?那个时候,终烟雲还抱着自己那件西装,像宝儿似的。
定定地站在那里,卓蔚寒冷冷地扫视一眼里面,除了那可以窥见卓氏的挨床的窗子之外,几乎一样不留,所有的一切都被损毁,甚至还有一些终烟雲的书。
卓蔚寒微半蹲下身躯,看到一本写着意语的书,被撕成两截,上面零零散散地写着一些笔迹的样子,表明着主人曾经用过它的事实。
那个女人真的去认真学过,只是最后她又抛弃了,将它抛弃在这里,不管不理。
往四周一看,卓蔚寒的目光落在了一个黑色的公文包上,从中门被木头贯穿而过,里面的皮质像人一样中了心脏一刀的样子,已经不能用了。但除了这一刀之外,所有的一切都还是完好的。
轻轻地把那个包拿起来,终烟雲当初带上这个包的时候,精明而干练,像一个十足十的女强人,他暗暗庆幸自己选东西的眼光。
如果这东西被抛弃在这里,证明什么?
那个女人已经不需要它了么?
慢慢地起身,被收拾得亮丽的皮鞋狠狠地踩向那个公文包,被踩得带了一身泥污的黑色皮包当即如果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再不复先前高贵的模样,狠狠地碾了几脚之后,卓蔚寒眼前蓦地浮起终烟雲的模样……
狠狠地甩上车门,卓蔚寒烦躁地锤着方向盘。
多年以来未曾在心烦的时候吸过烟,这一次,他破天荒地打开了车子里面储物柜,拿出那盒被放置了有大半年被拆包的烟来,想起姚希凝当初放烟时的话,“蔚寒哥哥,以后这烟就放在你的车里面当备用,等你想吸烟的时候,就一定能想起我啦!”
“哼!”
嘲讽地扬起一抹笑意,曾经邪魅而慵懒的唇角闪着冷凝的笑线,根根扎眼,浮现出在那张令人倾慕的容颜上面。
姚希凝的影子早就随她的背叛,跟萧邪上床之后,就在他的心中烟消云散,如今即使想起她的话,想到她的声音以及语气之后,又怎样,他的心里面的烦躁竟然一点儿都不消减。没错,姚希凝不能灭他的火,姚希凝的存在也无法令他安宁下来。
重重地吸着指尖的香烟,一声声地呛咳,在一片片的烟雾之中,卓蔚寒终于狼狈地拼接出一个女人模模糊糊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