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静物如何才能有意识?
静物的意识多来自于它们的主人。
修筑在庭院深处的雕塑,少与人接触,驿馆里来来去去的贵族也从未为它停留。
它本没有机会觉醒。可就在那天晚上,那位长官来到了它身边。她的一个愿望赋予了它觉醒的契机。
于是,它成了他。
“如果真的有雕塑在觉醒之后可以自由行走,”希德叹道,“那么令它觉醒的契机一定很特别。”
如果那也是一个愿望,那么一定是个强烈到极致的愿望。
白薇托着下巴,没有说话。
芬到底是不是一尊觉醒的雕塑?如果是,他为何与其他觉醒的雕塑不同?如果不是,那么他到底是什么?
布莱恩自从上次传讯回来后便没了消息,没人知道他所说的“莱昂的不在场证明”是什么。
但这一次,白薇不着急。
就算没有不在场证明,她也有办法给莱昂脱罪——只要剩下的雕塑还活着,或者,芬房间里藏着的那个女人还在。
***
月上梢头。
多伦郊外的酒吧。
赶路的旅客难得有了歇脚处,三两围坐,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醉意上来了,不免大谈旅途中的奇闻异事。
大厅内吵嚷嚷一片。
诺兰坐在角落的桌子边,面前的酒一口也未动。
他低着头,看着怀表。
霍尔眼睛一斜,便瞥见怀表盖上贴着的人物小像。雪肤乌发,黑眸红痣,正是夜闯他办公室的那只小白猫。
霍尔:“啧。”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诺兰收起了怀表。
霍尔擦了擦嘴角的酒渍:“很晚了,睡一觉吧,明天再赶路。”
诺兰平静地说:“如果你没有跟来,我已经找到莱昂了。”
“那可未必,”霍尔笑起来,“如果没有我,你大概还要多兜几个圈子。”
诺兰无言。莱昂不愧是活了几个世纪的老油条,一路布下重重迷障,分明人就在多伦附近,却叫他们兜了许多圈子。
“毕竟是我设了饵才让他越狱。”霍尔说,“眼下他的行踪还在我的掌控之中,但是他很聪明,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看穿了我的把戏,我们得赶在他发现前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