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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筝叹口气。
异时异地的,她才后知后觉,有一种不安感,什么都抓不住。
好迷茫。
完成了小储君的要求,他一定会随自己回去吗?回去的方法,她没有,小储君应该有?
便是回去了,妖异岗的任务,三任务只完成其一,路也长得很。
想多了便内耗,眉头一直是攒拧着的。
那伽的声音从瓷坛中传来,“睡不着?”
纪筝吓了一跳,“嗯。”
那伽:“都这时候了,走一步看一步。”
被他一下戳破心中不安,纪筝不仅不生气,反而有点意外。半晌,才悠悠道:“年纪大就是好。凡事看得开。”
那伽:“你嫌我老?”
纪筝失笑,“不敢,尊贵的鬼蛟大人。”
那伽也被气笑了,“你怎么就在我面前,嘴这么贫?”在外人面前,她哪次不是运筹帷幄、成竹在胸?每次都十分稳妥的模样。
纪筝一想也是。
对啊为什么呢。
“可能因为,你总会宠着我吧。”
因为知道对方会满足自己的要求,知道对方是喜欢自己的,才会下意识表现得更任性,提出要求。
纪筝尾音微翘,脸上升腾出一股灼热。
床头的瓷坛,油布变成红色。
那伽还强装镇定,宽慰道:“知道了,睡吧。”
聊了这么会儿,纪筝心里松快些。她也不嫌冰凉,把床头的瓷坛抱到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侧卧着,闭上眼,呢喃自语:“要是真的能抱到身体就好了。”
瓷坛再次爆红,连白釉胎身上都映出难以言喻的嫣红色。
坛中鬼体,心动之剧,班班可考。
那伽平复心绪,再想说些什么,却听见纪筝平稳而规律的呼吸声。
嗐……
还真是,她总是这样。
说似是而非的话,说完自己又睡去,不放在心上。
黎明时分,纪筝稍听见响动,便惊醒过来。
声音传自隔壁。
是言青那一间。
这么晚了,言青去哪儿?
尽管动静已经极小,也还是让纪筝敏锐的听力捕捉到了。她翻身下床,蹑手蹑脚,想提酆都冥灯,想了想又放弃了。
此时不是暴露阴差身份的时候。
若是言青有心,回地府一查,此刻名册上并无她这位“试用阴差”,那便解释不清楚了。
如是思索,纪筝摸了摸瓷坛,悄声:“僵尸屏息。”
那伽会意,“鬼技,僵尸屏息。”
两人的气息,霎时与死人无异,活气降到了最低。几可以假乱真。
纪筝刚想跟踪言青,不料自己的房间门口,门纸却映出两道影子。一高一矮,身形明显是言青和他驱赶的尸体。
言青来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