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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联想到那日纪筝扑入坟中,捧着黄裱文的模样,又去南洋派找“三哥”的半截尸骨,她又姓纪,很多都对得上。何况乎在人界,非大户人家小姐,不会有正式的名,顶多是个闺名乳名,便知她出身不低。
他又暗示探问过纪筝几回,纪筝便坦然认了,她确实是那纪府的小姐。传闻中死在大火里,其实是逃到了年山墓园。
只是,个中详情,那伽舍不得去问。
他怕自己的好奇,惹了纪筝想起痛苦的回忆。
他万般小心。
不去提起。
现下眼见得纪筝这样失态,便知她家遭难那日,个中苦楚实在是深。
那时纪筝一个小姑娘,十五岁都不满,突然遭这么大的劫难,看着爹爹三哥死,她又是最看重亲情的人,心该有多痛?
那伽只恨认识晚了,不能替了她去。
“乖……是我的错,该早点来救你的。”
他从灵界坠落而死,降下的那场雨,也只救了她一个。
纪筝哭了一会,揪紧他后背衣物,低声吼道:“我要回西京,现在就回去。”
她擦掉眼泪,转头问判官,“黎徜柏还在这吗?”
判官摇摇头,复以讥代劝,“妹妹,不当阴差了,还这么意气用事?”
这便是劝她静下心,慢慢查找真相的意思。
她家里头那桩公案,判官虽知晓一些内情,但却是万万告知不得的。
别说是他,就是她的命簿,整个纪家的命簿,都是牢牢捏死在阎王手里的,轻易接触不得。
端的是灵界大人物下界,惹不得,那位凤主,最最是霸道,怎么可能让旁人干扰想做的事。
此时,判官也只能从旁暗示,全了人情。
“这之后,你我的人情,便算两清了。”
纪筝点点头,“本没有什么欠不欠的。”
风吹着脸上的泪痕,小刀似的刮痛。只让她更觉清醒了。
判官暗暗叹息离去。
纪筝冷静下来,慢慢恢复了理智。
她不肯让那伽背,偏生要挨着冷风走回去,那伽强迫不得,只能走在她前侧方,替她多挡着点风。
这时候,纪筝就能体会到判官带她听愿望的苦心了。
“那伽,大哥的愿望,有点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