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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筝送客,“没什么事,将军就请回吧。好好查。”
“这里不容我,我自今日就走。也不必等端午了。”
她刚表明态度,冷不丁月门口响起惊呼,“阿张小姐!”
只见阿张在两个丫头搀扶下蹒跚而来,头面未梳洗,粗罩了层黑纱,身上虚虚披着件薄衫,露出的脖子处都是高烧未退的冷汗。
她行了来,张口先喊“大哥!”
黎徜柏条件反射似的回身,正把她接在怀里,“身子还没好,出来见风?”示意丫头将她扶回去。
语气无尽温柔,与将才问罪纪筝那迫人的气势,真真两个极端。
纪筝心里一刺。
扭身就想回屋收拾行李,哪晓得身后扑上来什么。
阿张撞在她背上,“江姐姐别走,莫厌了我,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纪筝小心回身,在阿张因虚弱而险些摔倒时,及时拉住了她。
防止被讹上。
“没什么错不错,阿张姑娘请自重。”
阿张假摔不成,人微微一僵,就恢复常态,继而猛跪在地,直接跪进梳妆匣的碎镜片里,顿时膝盖见了红。
她又探出手去扒拉那符咒,顿时手也被瓦砾石子刮花了。
丫头婆子们赶忙去拉扯她起来,黎徜柏是最着急的,直接打横将人抱起来,俊秀的眉都攒成一团,“为何糟践自己!”
阿张早哭成了泪人。一双手紧抓着符咒,捡起来自己撕了个粉碎。
“都是我的错,大家别怪江姐姐了。”
碎符纸洒了她满身,她蜷缩在黎徜柏怀抱里,倚靠着宽阔的胸膛,颤颤巍巍好不可怜。
黎徜柏卡着合适距离护着她,并无逾矩,可浑身压抑着火气。
纪筝了解他脾性,一看便知。
呵。好得很。
纪筝脑子发热,“我没看符咒,是给大家留几分脸面。阿张姑娘急着撕什么?怕我细看符咒,比对比对字迹是不是我所写?不是我的字迹,又是谁写的?是谁专门放进我送的梳妆匣里的?这可深究不得了。”
黎徜柏断然喝道:“够了!”
纪筝字字句句扎在阿张身上,他不能不回护。
“呵……”纪筝呼出一声,心口窒闷。
别人质问她可以,她质问他的“妹妹”,一句也多说不得!七年前早干什么去了,如今装出这副大哥保护妹妹的姿态,又是做给谁看!又是平复谁的内疚?
纪筝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抬手一巴掌甩他脸上的欲望。
阿张顿时目光一闪,扑进黎徜柏怀里。
“大哥,是我。我找人去道观要的平安符,想送给你。还未曾送出,顺手收在匣子里。我身边丫鬟不知道,一时心急,瞎攀缘,才波及到江姐姐身上。”
纪筝苦笑,原来留了后路。
“害,竟是如此,一场误会。”金嬷嬷眼看黎徜柏脸色越来越难看,赶忙打圆场。
黎徜柏抱起阿张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