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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是乐得见将军受苦受难。
那赵故也奇怪,瞧着江姑娘打量了好一会,倒像是看见了什么眼熟却久而未见的人。
昌平上前禀报,“将军伤重晕倒后,赵中尉自捅一刀,两边都算受害。天官大人那头没什么说法,听宫里头的风声,怕是要召阿张小姐入宫,问问情况,将军看怎么打算?”
昌平这么多话,黎徜柏根本没听进去。
“妹妹……”
黎徜柏胸口的伤迸开,血都渗出纱布来,昌平急得什么似的,明路赶紧推他“去找大夫。”
自己上前去,半按住黎徜柏,免得他乱动,伤口越崩越大,明路比昌平那实心眼,更会识眼色,这时转圜道:“宫里的眼线传回消息来,江姑娘和淑妃相谈甚欢,淑妃极为喜欢,还留她在宫中多坐坐。”
黎徜柏才恢复点神智,想起这么些年在各处的布置。宫里头他安插的自家眼线,数量并不多,但贵在精。
“动用宫中人,把妹……江芙给我抓回来!”
明路惊道:“将军,还不是时候……”
怎么就要自揭其短了?顶上那皇帝,哪是个能容人的?
黎徜柏看明路敷衍自己,牵扯起来,伤口顿时血涌如注。一片胸膛纱布都红艳艳,黎徜柏自己的脸色唇色,倒一寸寸惨白下去。
直到昌平领来了大夫,主仆二人还在扎挣。
一个要下床找人去,一个顾忌伤口不让走动。
直到有人来报,“江家姐妹回来了。”
*
三日前。黎府门前。
纪筝丢了幕离,露出真容,眼睁睁看着黎徜柏倒下去,自己脸上还挂着笑意。
崔惊樾赶紧将幕离捡了回来,又仔细用手掸干净尘灰,确认东西干净,才要替她重新戴上。
纪筝避了一避,“不必了。上轿吧。”
说着便同前头黄门会合。
掀帘上轿时,她最后看见的,是阿张嫉恨惊诧的脸,还有赵故那若有所思的神情。
而后视线便被一片豆绿色织锦帘占满。
照在纪筝脸上的光,暗沉下去。
捏拳放在双膝的手,缓缓松开,再次握紧。
惊讶吗?疑惑吗?彷徨吗?似曾相识吗?
惊惶不定,那是你们应得的。
待轿子进了后宫,纪筝下轿时,脸上换了笑容。形容过人者,此番故意亲和,便愈发人见人爱。
崔惊樾就拘谨多了,他因着父亲的关系,从小到大经常到宫廷宴会里走动,随便碰着什么人都是个熟人,就是女装也怕人认出来,遂戴紧了幕离,寡言少语。
淑妃午间休憩刚起,懒起慵妆,散着头发,经贴身宫女秋月提醒,才想起今日约了人。
遂没好气,隔着屏风见人,又叫秋月着人备了尺头打点,应付完送出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