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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资格替她原谅,她已经死在那场大火里了。你本可以救她!本可以救你的养父、救你的义弟!”
纪筝奋而站起,匕首出水,割开水面。
清水一滴滴滴落在冰冷的凉亭地面上。
纪筝看到黎徜柏错愕而惨白的脸庞。
“你带兵数万,连家人都护不了周全么。”
“不是护不了,是不想护。”
他急了,“不是的。那日我人已到城门外,因宵禁无法入城,派人打听,通融一二,只放我进去……”
“大哥!”
女子凄厉的呼喊,再次打断了黎徜柏的话。
他一瞬凝滞,以为幻听,可他反应过来,这一声“大哥”,并非出自纪筝口中。对方看他时,尽管眼圈发红,但神情始终坚毅倔强,没有分毫心软。
那一声大哥,由远及近,是出自飞奔而来的阿张。
阿张一跑来就扶住他,双手想检查他的伤口,看太严重又不敢摸实了,只有眼泪无尽地往下流。
“大哥!是不是姓江的伤了你?你等着,我找大夫,我去找大夫。”
阿张恨恨地剜了纪筝一眼,高声呼喊下人找大夫。
纪筝笑了,“将军,淑妃可是爱重我与妹妹,要是我们两个大活人在府上不见了,你可怎么交差啊,将军?”
威胁之意,不明而显。
黎徜柏脸色更差,“你竟以为……”
以为我会害你吗。
“江姑娘放心,这是我自己不小心伤的。”
黎徜柏突发此语,阿张一脸惊讶,她分明在灌木丛中瞧得清楚,是大哥与江芙距离贴近,而后江芙又清洗匕首。虽然她躲得远,听不真切,但看得是清清楚楚。
大哥竟这样回护江芙?
阿张一口气差点喘不匀,到底是忍住没有质问。还是跑去叫大夫了。
在她着急奔忙的时候。纪筝不紧不慢地经过了她身旁。
这一场伤上加伤,饶是常年健体的黎徜柏,都躺了三个月才能下地。
而此时,宫中淑妃秘密召见纪筝,的确是喜脉。
一如纪筝当初所预料。
因着忌讳,前三个月,淑妃有喜之事不能外传,还需一切照常,多多遮掩,谨防滑胎。
纪筝进宫次数稍稍频繁,她十分小心,开始戴面纱。逢人便说是脸上有疤,而崔惊樾不常陪着过去,怕自己暴|露了男儿身。他仍是各家走动,打探消息,积累人脉,以备不时之需。
等纪筝空下来的时候,淑妃的胎已经坐稳了,逢人脸上就带几分笑。
可谓是春风得意。
那些曾暗地里笑话她是不下蛋的鸡的人,都不得不见了她赔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