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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有了新弟子,我们这些忍气吞声的……”
“该算废物了。”
“说什么呢!”羽秀插腰,赶紧把这几个垂头丧气的同门拉过来,“师父不会不管我们的。他老人家在外面游历,有弟子互相照应,不是好事吗?多带点师弟师妹,多个人,咱们多个帮手不是。”
那几个不说话了,可神情低落,并不像羽秀那么乐观。
羽秀咬咬唇,挽着最近的人往前走,“师父回来是喜事,别不开心了,咱们走。”
一行人心思各异,行至三清观门口。
三清观在青山环抱之内,外人凳观,不走密道,便要从山下拾阶而上。经过祖师爷的巨大雕像。
午时还要一会儿,已能远远看见半山腰五颜六色,有一撮道袍人在慢慢往上走了。当先开路幢幡宝盖,簇拥着什么行进,想是师父。宝盖在阳光下金光闪闪,垂落的帛带,随风飘摇。
排场很大。可见皇帝多给面子。
羽秀心里刚一喜,就看到了道袍队伍后的另一队,登时脸色大变。
“那盔甲……”
“是纪瑄……”
“怎么是他啊。活阎王。”
有的师兄都恨得牙痒痒了,他们面黄肌瘦,就是纪瑄害的,实在装不出好脸来。
皇帝派人护送扶摇子回宗,派的竟是纪瑄,是七年来监视、围猎、圈紧道宗人的纪瑄,何其讽刺。
羽秀轻声道:“就要他护送,膈应他才好呢。”
这话说得同门心里熨帖许多。
七嘴八舌间,扶摇子已带了一大帮新桃李弟子,从山腰疾行至山顶,午时,一分不多一刻不少。
扶摇子本人仙衣道袍,在宝盖之下站着,阳光照不到,不茍言笑。
纪瑄和赵故训的弯月兵,反而是急吼吼跑上来的。
有的累得翻白眼。
赵故也撑着膝盖喘气,“爷爷的,半路用疾行符,我们两条腿跟得上?”
他焉能不知是被摆了一道。
扶摇子给完了他的下马威。
重回师门(五)
纪瑄喝了半囊水,止住咳嗽,顶着累红的脸,上前作揖。
“真人好体力。”
扶摇子捋了捋胡须,似笑非笑。
“多谢这位……什么大人。”
旁边新收的弟子竖起手掌,掩唇提醒:“天官,吏部尚书。纪瑄。”
扶摇子恍然大悟,“天官大人多礼,迎接老朽,这阵仗,太隆重。”
纪瑄:“陛下亲自着我相迎,不隆重。”
“唉,老朽这记性。瞧着眼熟,就想不起来,叫不出名。”扶摇子端的一派仙风道骨,“大人可真像我一位故人啊……”
纪瑄呼吸略顿了一顿,“那想是有眼缘了。”
观门前打机锋,扶摇子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是真糊涂,分辨不出来。
“非也非也。”扶摇子打理着拂尘,忽然一拍身旁弟子的手,“想起来了。我以前的大弟子,有个哥哥,与天官生得极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