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宁与副将都暨进得楼来,银两赏定後小婢笑著在前引路。穿过曲折长廊来到後楼,就见一树雪白的梨花正静静绽放。
宗宁笑道:“梨花院落溶溶月,主人想必也是一位雅人?”
“雅人说不上,却实是‘蓬门今始为君开’。”话音未落,一个云髻高挽,淡妆纱衣的女子从缓缓开启的门户款款而出。微笑着向宗宁行礼:“属下红歌,拜见四王子。”
“是你?”宗宁倒是吃了一惊。此处是南越在炎夏京城的一处秘密所在。烟花之地,三两杯醇酒下肚,枕边软玉温香还能把持得住的男人只怕不多。莺啼娇呖,再是什么机密也问了出来。
他却不知红歌来了此处,微微叹息:“你又何必?”迈步走入屋中坐下。
红歌是他黑鹰军中下属之女,其父早年战死,只遗下一女。宗宁本意赠以财帛,将她托付于其伯父,红歌却执意要进府做侍女。最后便入了他的王子府中做女官。
两年前,红歌在宗宁食物中下了催|情药被识破,他念在她父亲份上只将她逐出。想不到她却入了这里,打探炎夏消息。
“我知王子必会亲至这京城,一睹炎夏之盛。是故辗转求得,来了此处相侯。”
宗宁手握茶盏,淡淡相询:“你的主子是谁,大哥还是二哥?”这才是他驱逐红歌的真正缘由。
红歌脸色一白,“我的心底只得四王子。”
宗宁一摆手,“我要的资料,可查齐全了?”
红歌默然取出他要的东西,见他转身就要离去,猛地扑了上来,抱住他的腰肢。宗宁本是可以避得开的,但心头略为闪过一丝不忍,迟疑了下,竟让她扑了个满怀。
“松手。”话中淡淡的,却有不容忽视的威仪。
红歌银牙一咬,竟是毫不放松。
“王子不是来此处暂避一晚的么,就让红歌伺候你。我、我还是……”不待她说完,宗宁伸指在她腕处一点,她一阵酸麻,不由自己的松开了手。
宗宁回身坐到椅上,“不错,我今晚确是为了避开北戎使臣才会到此烟花之地。你在我身边数年,当知我不好美色。出去吧!”摊开手里的东西,便在灯下翻阅起来。
原来,她竟是广平王的亲女么,只是何故流落民间,又怎么会到了应帝身边?出现在两国的交界处又是什么缘故。
一道人影避开巡夜的士兵,迅速掠进皇城,往栖梧宫的方向而去。
云想衣正在和莲成说话,察觉些轻微的动静,从窗口翻出,正待上房,就见到有两道身影快她一步已掠上房去。乖乖,莲成没说错,这俩丫头的轻功的确比她好。
“我这栖梧宫还真是人才济济。”莲成也来到屋外。
那两个从船上就一直跟着的丫头——碧透、墨香,追出几十丈无果,折返回来。
“娘娘,您无恙吧?”
莲成摆手,“没事,辛苦你们了,可有收获?”
“奴婢无能。”墨香、碧透低下头。
“你们是双生子?”莲成见她二人衣着、模样都一般无二,难怪在船上时有时搞得她头晕。在栖梧宫这么久,倒还没有理会过这俩丫头。
“不是。”
不是?不是双生子那怎么都得有些差别吧。
“我们是四胞胎。”
云想衣咂舌,一胎生四个,好生厉害。
莲成也比起四个手指,四个?
“令堂安好?”
两姐妹对视一眼,觉得有点奇怪,但还是同声答道:“家母很好,谢娘娘垂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