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小姨,侄儿先走了。”桓济对司马道福拱拱手后,便策马离去了。
“桓济你给我回来!”司马道福叫了半天,见桓济头也不回的策马离去,不由气的浑身发抖,半天她身边的贴身侍女大着胆子上前问道:“郡主,您还要打猎吗?”
司马道福回头对着那侍女狠狠的挥了一鞭子,“你们这群狗奴才死在这里干嘛?还不扶本郡主下马!”
“诺。”那侍女不提防,挨了一鞭子,连叫都不敢叫一声,忍疼扶司马道福下马。
“回府!不玩了!”司马道福怒气冲冲的说道。
“诺。”
司马道福连桓府都没去,直接回了会稽王府,一路上她满脸煞气的模样,让王府的下人避之不及,就怕不小心被这小祖宗迁怒到。
“阿母!”司马道福冲到了母亲徐姬房里,徐姬正在拜跪碧霞元君以期能早日得子,见司马道福进来了,也没有出声应她,而是继续虔诚的给碧霞元君上香跪拜。
司马道福嘟起小嘴,坐到了一边的胡床上,见一旁侍女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不由心头火气,恼怒的拍着桌子说道:“还不快上茶来,想渴死我吗!”
侍女们忙争先恐后的跑出房门去给司马道福泡茶,司马道福见状更是生气,嘟着小嘴,侧着身体坐着。
徐姬在每日三拜完结之后,才起身坐到一旁的坐榻上,柔声问道:“怎么了?进来就尽听到你的声音了,谁惹你生这么大气了?”
“阿母!”司马道福投入徐姬淡雅馨香的怀里撒娇的说道,“桓济他又欺负我!”
徐姬将爱女怜宠的搂到怀里,抚摸着她娇嫩的小脸,“阿钺又怎么欺负你了?”
司马道福把马场上发生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然后对徐姬说道:“阿母,你说桓济是不是很过分?”
徐姬闻言哑然一笑,“阿钺早上都陪你玩了这么久了,下午他有公事,离开一下也是应该的,男子汉大丈夫本就当以事业为重。”
司马道福道:“他那哪是有事!他根本就是不想理我!一早上我就见他擦自己的破弓烂剑了!根本一句话都没有跟我说!”
徐姬含笑说道:“你不是一向讨厌他吗?老说他是兵家子、黑炭头,满肚子草包,缠得你都烦死了,他这样不是更好吗?省得你烦心了。”
“哼!那兵家子能陪本郡主玩,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司马道福咬牙跳了起来,往门外走去说道:“我一定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徐姬望着司马道福又风风火火的走了出去,不由含笑摇了摇头,这孩子都被王爷和自己宠坏了,不过——徐姬嘴角轻扬,眼底闪过雀跃,这两个孩子还真是欢喜冤家啊!
司马道福出了徐姬的房门,就吩咐丫鬟去把绣娘叫来,她要做新衣服!司马道福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这个不解风情、粗鲁莽撞的兵家子拜倒在她的裙下,让他对自己千依百顺后,再狠狠把他踢开!
“哎!你看到了没有?”
“看到了!真的好像谪仙一样啊!”
司马道福在回房的路上,听到丫鬟们兴奋的低语,不由好奇的止住脚步,招来谈话的丫鬟问道:“今天是不是又来了什么名士?”她的父王司马昱雅致俊美,才华又极高,同本朝诸多名人来往也甚是频繁,她时常会去屏风后偷偷看那些来访的名士。
丫鬟们战战兢兢的走到司马道福见礼,就怕自己不小心哪儿冲撞了这位小祖宗,听到司马道福的问话后,众人松了一口气,一名丫鬟机灵的说道:“禀郡主,今天上门拜访的是王会稽的七郎君。”
“王羲之的儿子?”司马道福想起自己之前曾远远的见过一眼王羲之,当时尚且年幼的她还真以为是见到仙人了呢!她心里不由好奇了起来,不知道他的儿子可有他一半的风姿,“他现在在哪里?”司马道福追问道。
“就在偏厅。”丫鬟说道,“王爷在考校他学问。”
司马道福眼珠子一转,房间也不回了,衣服也不做了,直接去了偏厅先看人。尚未入偏厅,她便听到了父王的大笑声,“哈哈,献之果然是少年英才!”她心里暗道这王献之看来很得父王喜欢啊!偏厅里伺候的丫鬟已经熟知了她的脾气行事,一声不吭的迎了上来,悄悄的把她迎到了屏风后面。
“王爷过奖了,献之献丑了。”少年青涩声音响起,虽说那声音略有低哑,可音质如玉一般,这声音还真好听,司马道福心里想着。
她悄步凑到屏风后,顺着她特地挖出的洞眼处望去,只见一名身着苍色长袍的少年从容的站立在父王下方,那尊贵俊美的容貌的让司马道福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好俊俏的郎君啊!”司马道福无意间正对上王献之的目光,明亮的黑眸闪着熠熠的光辉,仿佛穿透屏风,已经看到她了一般。
“哎呀!好羞人!”司马道福顿时羞涩的低下头,坏了!她刚刚从马场回来,还有没有换衣服呢!身上一定灰扑扑!司马道福心急的就像回房换上自己最漂亮的衣服,随即又想起自己躲在屏风后面,王献之是看不到自己!
司马道福大着胆子,再次凑到洞眼前偷偷的望了起来。真不愧是琅邪王家的郎君,那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完美、那么的优雅,就跟画里走出来的仙人一般!司马道福捂着有些烧红的脸,感到自己的心“砰砰”狂跳着。不行!心跳声好大!他一定会听到的!司马道福捂着心口,忙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她可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在偷窥!他一定会看不起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