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一辈子或许默默无闻,却活得比谁都充实热烈。
符晓脸上的怒气一瞬间变成了惊愕,她不可思议地看了韩秋很久,才僵着脸说:“你在开什么玩笑?”
韩秋微微低头,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捏着,“你觉得是玩笑那就是。我不喜欢强求,更不会死缠烂打,这些话如果让你反感,我们可以马上结束现在的关系。”
符晓捏紧拳头低吼,“你威胁我?!”
韩秋站在冷风里,短促地笑了一声,“我威胁你什么了?你又不喜欢我,我能威胁到你什么?”
符晓愣住,后知后觉自己又说了不该说的,她不耐地靠回座椅,说:“韩秋,就剩几天了,我们好好的不行吗?一场艳遇,我舒服你也上瘾,大家都记着这点好不行吗?你是个干脆的人,能拿得起就应该能放得下。”
符晓说到最后声音无力又无奈。
韩秋静静地看着她,在自远处奔涌而来的风浪即将灌进车厢之前关了门,独身站在外面。
等那阵风过去,韩秋平静片刻,对玻璃那侧的人说:“符晓,我这些年很少回江坪,以后也是,所以到时间了,你只管往前走,我一步都不会追。”
——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慕青临几人踩完点回来。
段艺对那天自己喝酒上头,跟韩秋表白的事儿还心存羞耻,拉住大喇喇要往她那边走的万千里说:“你们有没有在车上议论我?”
“我……”万千里刚要说话,被段艺打断,“肯定议论了!就你这张臭嘴,一分钟不挤兑我就难受!”
“嗨!我还真不能当好人是吧!你等着!”万千里扯开嗓门,大喊一声「韩医生」,吓得段艺急忙捂住他的嘴,给他拖上了后面的车。
韩秋原本靠在车边抽烟,听到有人叫自己回头,却只看见拿着相机,缓步而来的慕青临。
“老万刚叫你是想告诉你,他不坐我们的车了。”慕青临找了理由解释。
韩秋淡淡地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车上,符晓还在熟睡。
慕青临没马上上去,多走两步和韩秋并排靠在车边,闲聊着问她,“韩医生,平时好像没见你抽过烟?”
韩秋手点在车身上,磕了一下烟灰,“嗯,会抽,不过没什么瘾,所以平时不太碰。在草原上待着,也不适合经常动明火。”
慕青临拉远视线,看着没有尽头的枯草。
的确,在这里动明火太容易出事了。
韩秋既然知道,为什么今天会明知故犯?
慕青临的视线不动声色地往后瞥了眼,说:“心情不好?”
韩秋轻笑,“你看着不像喜欢拐弯抹角的人。”
“还不熟,不知道你的底线,有些话不好直接问。”慕青临一连三个「不」,坦荡又含蓄。
韩秋挺欣赏,不过有些话外人不好问,她也不想说。成不了的事,只适合烂在肚子里。
韩秋蹲下来,在车胎上碾灭烟,用纸包着装进口袋,说:“走吧……”
慕青临应声,又靠了一会儿,才直起身体上车。
韩秋上去的时候,符晓就被关门声吵醒了,她揉了揉已经舒服许多的胃部,拧过身子问慕青临,“怎么样?”
慕青临拉上车门,说:“这里是人与草原的交界处,是个很好的拍摄点。不过这里的视野太开阔,想拍到好东西需要很有耐心地等机会。”
慕青临话音落下,听见韩秋说:“安全带……”
慕青临上车就系了,韩秋应该有听见声音,那她这话对谁说的就不言而喻了。
慕青临叠着腿,闲懒地偏头看着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