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辉脸上露出内疚,“姐,莹莹年纪小,不懂事,你别往心里去。我今天已经和她明明白白说过了,我就是打一辈子光棍,也绝对不会跟一个不尊重我父母和我姐的人结婚。”
“小辉,你这么一说,以后的日子只会更难过。”
“你们忍气吞声是为了我好,我肯定也不可能为了自己,把这个家弄得鸡飞狗跳,而且,”符辉顿了一下,才又说,“我们的感情没那么深。”
符晓蹙眉,想让符辉解释解释最后一句是什么意思。
话没出口,符辉已经转过身,踢了一脚董诩说:“姐,你在家等着,我先把他弄出去。”
符晓知道符辉这是在回避问题,现在也确实不是讨论这个话题的好时机,她便没追问,眉目一凛,看着地板上那个和自己纠缠了十几年,如今只剩满目恶心的男人,警告道:“董诩,别忘记你为了养猫在家里装的监控。今天的事,你敢在外面带我弟一个字,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董诩的脑子已经清醒,冲符晓疾呼,“我什么都不会说!”
符晓看到他那脸青紫,嫌恶地别开眼,对符辉说:“你一会儿直接走,不用再上来了。”
符辉问:“那你呢?”
符晓眼尾的余光从董诩身上扫过,讥讽道:“我就住这儿,有本事的继续来。”
“姐!”
“走。”
符辉拧紧眉心,盯着符晓看了几秒,无可奈何地提起董诩往出走。
不过十来秒,偌大客厅就只剩下一片死寂。
符晓靠着沙发,回忆过去那些年和董诩在一起的种种,一时竟然想不起来自己当时为什么会喜欢上他。
“呵。”
都说谁一辈子不遇几个人渣。
她以前竟然不信。
她到现在,只遇见了一个,一遇就是十几年。
这么算起来,她到底是运气好,还是不好?
符晓想不明白,只觉得腹部隐隐作痛。
刚才踹开董诩那脚,她太冲动了,没顾到肚子里这个。
符晓揉着肚子,静下心深呼吸了几下,和肚子里那个说:“你以后跟我姓,最好识相点,别折腾我,不然以后有你好果子吃。”
六个月的胎儿已经能听到外界的声音。
符晓知道,但她没想着这个小家伙能听懂人话,她的本意只是说点呛人的话分散注意力,不料刚威胁完,下腹的痛感竟然真开始逐渐消失。
符晓当即就乐了。
她拍拍肚子,颇为欣慰地说:“符小妞,你还挺有眼色的啊。”
说完,符晓想起什么,表情当即变得阴沉。
她快速坐起来,给小区旁边一家定制门窗的店面打了个电话,加价让他们马上过来换门。
离婚后,符晓已经把家里能换的东西全换了,就差门。
她之前觉得这个房子是她买的,和董诩没关系,所以房子本身的东西没必要扔,这会儿却突然记起董诩后来换过门——他有轻度的神经衰弱,噪音大了睡不着,就趁她出差,自作主张把大门换了扇厚的。
……
老板来得很快。
前后不到两个小时搞定。
符晓录了指纹和密码,反复试验几次,看到门终于在眼前闭合的刹那,强压在身体里的颤意蜂拥而至。她像赤。裸着站在寒冬腊月的大雪里,骨骼颤栗是身体为了产生热量做出的本能反应,完全不由意识控制。
符晓扶了一下墙。
墙也是冰的。
她蜷起手指抠在墙上,头深深低着,马上又抬头离开,进了廊道里的卫生间,一把将花洒开到最大。
倾注而下的热水打在身上,符晓反而抖得更加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