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颠则眉头微挑,满脸好奇,朝明禅方丈走近几步,“你一和尚,怎么对这商贾这么了解?之前我都从未听你说起过。”
明禅方丈拨动着手中的念珠,缓缓抬首看向两侧宝相庄严的佛像。
“陆施主乃我大明寺常客。每逢初一十五,必来上香祈福,而且此人慷慨豪爽,常常一掷千金,毫不吝啬。”
话未说完,他目光扫过眼前二人,接着道:“而这处佛殿当初修缮,便有陆施主出钱出力。”
朱重八见明禅方丈对这商贾评价不低,目光中透着审视,旋即问道:“这陆江安常来大明寺,又一心向佛,是否可能是白莲教徒伪装?”
“知人知面不知心,贫僧一介凡俗,自然无法看透陆施主。”
明禅方丈双眸半闭,缓声道:“但依贫僧对陆施主的了解,他眼界极高,一举一动皆以谋利为主,心思全在生意场上,不大可能加入白莲教,做扰乱民心之事。”
“那商铺在哪里?”朱重八略作沉思,随后双手抱在胸前。
“就在京杭大运河的北方,名叫瑞香宝斋,名号颇为响亮,大师去运河附近一番打听便知。”
此时李霄一直盘旋在上分,璀璨鳞片闪烁着异样光芒,目光变得深邃而悠远,仿佛穿越了时空,回溯着与运河相关的种种。
这京杭运河中。。。。。。似乎有自己的一部分。
朱重八回道:“好。”
说罢,他便不再言语,迈着大步直接朝大门走去,脚下生风,衣袖猎猎作响,显然是心急如焚,准备去寻那陆江安。
“如净大师,还请稍等。”
就在这时,明禅方丈忽然高声叫住了朱重八,令他刚迈出去的脚步陡然一停。
“何事?”朱重八转头看向明禅方丈,不知他还找自己有什么事。
明禅方丈的目光在朱重八身上巡视一番,微微摇头,“大师,那城中运河乃是江南数一数二的繁华之地,达官显贵、富商巨贾云集。”
“您若是穿这身去,只怕他们会将您视作流民乞丐,连门都不会给您进。”
朱重八低首看去,这才恍然想起自己的衣衫在被那无数暗器划破,本就破旧的僧袍全都化作碎布条,零乱地挂在身上,好不狼狈。
明禅方丈见状,发出一声淡笑,脚步沉稳地走上前,为朱重八推开那沉重的佛殿大门。
他脸上带着诚挚的笑意,毕恭毕敬地说道:“贫僧此前愚钝,对大师多有误会,此乃贫僧之过。”
“贫僧自当诚心谢罪,向大师赔礼。如净大师,还请随我来。”
朱重八闻言,只是微微颔首,也没有多说什么,便阔步随着明禅方丈一同出门而去。
待二人走后,只留周颠一人在这佛殿之内。
他目光扫视着那些人炉,眉头紧锁,不禁摇头叹息,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
不多时,在诸多和尚沙弥那满是敬畏钦佩的眼神注视之下,朱重八昂首阔步,从大明寺门口缓缓离去。
只见此时朱重八身着一件金缕袈裟,袈裟金光熠熠,丝线细密,身姿挺拔如松,步履沉稳。
袈裟的衣袍宽大飘逸,仙袂飘飘,仿佛是专为其量身定做一般,恰到好处地衬托出他那超凡脱俗的庄严气质。
“如此大师,可惜不是出自我大明寺。。。。。。”一位僧侣看着朱重八离去的身影,拨动这念珠,发出声叹息。
另外一人则出言安慰道:“师弟,这等神仙人物岂是能求来的?几百年也不出一位啊,如今能出自我们佛门,也算是大幸。”
“师兄所言极是,是师弟心起妄念了。”
况且今日恰逢大明寺的法会,虽说寺中因佛丸之事出现了些许问题,然而大明寺门外依旧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众多香客百姓怀着虔诚之心,纷至沓来,男女老少,富贵贫贱皆有。
有的人身着绫罗绸缎,腰缠万贯,有的人衣衫褴褛,面容憔悴,却也怀揣着一颗向佛之心。
他们神色庄重,低声交谈,话语间满是对佛法的尊崇,仿佛在等待佛祖的启示,令寺门外形成了一幅熙熙攘攘的景象。
而在那不远之处,乌泱泱地聚着众多乞丐流民,形容憔悴,衣衫褴褛。
他们或是在等待大明寺的僧人施粥,又或是等待着不可能出现的佛丸。
此时不过正午,难得一见的日光洒在缓步走出的朱重八身上,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