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贵妃脸色一变,连忙起身迎接。
只见沈御面色铁青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战战兢兢的李德福。
「臣妾参见皇上。」沈贵妃盈盈拜倒,娇声道,「皇上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提前让人通报一声,臣妾好……」
「爱妃不必多礼。」沈御淡淡地说着,目光却落在了一旁的宁瑶身上。
只见宁瑶今日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色衣裙,乌黑的长发简单地挽起,只插着一支白玉簪,脸上未施粉黛,却更显得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与沈贵妃的雍容华贵相比,她更像是一朵清雅的兰花,不争不抢,却自有一番清香。
沈御心中一动,原本的怒火竟然消散了几分。
他缓缓走到宁瑶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冷地问道:「听说,你想跟贵妃借钱?」
沈御的突然驾临让翊坤宫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沈贵妃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但很快便恢复如常,柔声说道:「皇上这话说的,臣妾与姐姐情同姐妹,姐姐若是有难处,臣妾自然会鼎力相助,何须言解?」
「哦?是吗?」沈御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朕怎么听说,爱妃最近手头也有些紧,连新到的蜀锦都舍不得裁衣裳了?」
沈贵妃脸色微变,她知道沈御这是在敲打自己,心中暗恨,却也只能陪着笑脸说道:「臣妾……臣妾……」
「臣妾怎么?」沈御步步紧逼,深邃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沈贵妃,仿佛要看穿她心中所想。
沈贵妃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却不敢有丝毫的闪躲,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臣妾只是想着,如今国库空虚,理应节俭一些,也好为皇上分忧。」
「爱妃有这份心,朕甚慰。」沈御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宁瑶,语气却依然冷淡,「既然爱妃如此大方,那这笔钱,就由爱妃来出吧。」
宁瑶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微微福身道:「臣妾谢过皇上,谢过贵妃娘娘。」
沈贵妃气得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却还得装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柔声说道:「姐姐说哪里话,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客气?」
沈御在一旁冷眼看着,并未多言。他知道沈贵妃心中不忿,但他就是要让她不痛快。谁让她总是喜欢在背后搞小动作,这次就当是给她一个教训。
「不知姐姐需要多少银两?」沈贵妃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宁瑶心中冷笑,这女人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既然你想玩,那我就陪你好好玩玩!
「不多,也就这个数吧。」宁瑶伸出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比划了一下。
沈贵妃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她纤纤玉指上,赫然戴着一枚硕大的鸽血红宝石戒指!那红宝石晶莹剔透,色泽艳丽,一看便价值连城!
沈贵妃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贱人,竟然敢狮子大开口!
沈贵妃努力维持着面上的笑容,心中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她怎么也没想到,宁瑶竟然会如此大胆,一开口就要她倾尽所有!
「姐姐这枚戒指可真是漂亮极了,不知是从哪位名匠手中购得的?妹妹我竟从未见过如此珍贵的宝石。」沈贵妃不动声色地试探道,试图从宁瑶口中套出更多信息。
宁瑶轻轻转动着指尖的戒指,红宝石在烛光下折射出妖冶的光芒,衬得她的肌肤更加白皙胜雪。她似笑非笑地看了沈贵妃一眼,语气慵懒地说道:「不过是从前人手里剩下的旧物罢了,贵妃娘娘若是喜欢,等哪日我寻个好盒子装起来,送给妹妹便是。」
「姐姐说笑了,如此珍宝,妹妹怎敢夺人所爱。」沈贵妃干笑了两声,心中却暗骂宁瑶虚伪做作。她敢肯定,这戒指绝对不是什么「前人旧物」,以宁瑶如今的处境,怎么可能还有如此财力购置这样的珍宝?
「贵妃娘娘不必推辞,不过是一枚戒指罢了,妹妹若是喜欢,姐姐那里还有许多,改日都送到妹妹宫里,也让妹妹帮我掌掌眼。」宁瑶说着,状似无意地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鬓发,露出了手腕上戴着的一串珍珠手链。
那珍珠颗颗饱满圆润,色泽莹白如玉,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沈贵妃的目光落在那一串珍珠手链上,眼中的贪婪之色一闪而过。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嫉妒和怒火,挤出一丝笑容说道:「那就多谢姐姐了。」
「妹妹客气了,你我姐妹之间,何须如此生分?」宁瑶说着,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眼角余光却始终注意着沈贵妃的神情变化。
她知道,沈贵妃此刻心中定然恨毒了她,但她不在乎。她就是要让沈贵妃不痛快,让她尝尝被羞辱的滋味!
「姐姐说的是,你我姐妹之间,本就应该互相扶持才是。」沈贵妃咬牙切齿地说道,心中却在盘算着该如何将宁瑶手中的宝贝据为己有。
沈御将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尽收眼底,却并未阻止,只是饶有兴致地观望着这场好戏。他倒要看看,宁瑶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既然如此,那妹妹就却之不恭了。」沈贵妃说着,朝身旁的宫女使了个眼色。那宫女会意,连忙取来笔墨纸砚,铺在桌上。
「姐姐请吧。」沈贵妃做了个「请」的手势,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她就不信,宁瑶真的敢写下那样一笔天文数字!
宁瑶缓缓起身,走到桌边,目光在那一方砚台上停留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下一刻,她毫不犹豫地提笔蘸墨,在洁白的宣纸上写下了一个「五」字……
宁瑶轻轻一笑,眼波流转间,更显妩媚动人。「贵妃娘娘说笑了,妹妹不过是想要借点银子周转一下,区区几万两,怎敢劳动姐姐破费?」
几万两?还区区?!沈贵妃眼皮子一跳,差点维持不住脸上得体的笑容。她心中暗骂宁瑶狮子大开口,面上却不得不强装镇定,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姐姐说笑了,妹妹要多少银子尽管开口,姐姐若是能帮衬一二,自然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