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个老婆?”他回顾明栋。
顾明栋回头看,嘴里吐了一句脏,跟着出店。
我过去,他刚好买完单,看到我,我说你管管顾明栋吧,龙七托我传话了,她对谁都没那个意思。
“你发信息要说的事就是这个?”
我想了想龙七委托我的第二件事,是帮她查买照片的人,话到嘴边又觉得这事的性质有点麻烦。靳译肯可以做到,但我好像不太希望他帮龙七做,葛老师约谈之前我是可以的,但约谈之后,以我和龙七现在的关系就变得不太可以。
我收回,点头:“嗯,就这个。”
他点头。
……
“对了,也跟卓清说一下,卓清不也喜欢她吗。”我撑着柜台,又想多聊点,“你说顾明栋这么缠人,会不会真的被他追上了?其实我觉得卓清挺好的,要不别跟卓清说了,我看她对卓清反而没那么排斥。”
“你们女寝查寝很严是不是?”
他没接话,突然问这么一句,我心里头悬了一下,以为他要过问龙七手机被收那事:“怎么?”
“你妈常打电话给我问你情况,你那儿查得不严了回一个,我只知道你训练时什么样,不知道回寝后怎么样。”
“我妈都问你什么呀?”我有点开心,感觉他说这话显得我俩特别近。
“阿姨关心你和同学人际交往。”
“我妈看多了社会新闻,老怕我处不好同学关系被欺负。”所以才找他,就是要他照看我。
但他偏偏不碰这层窗户纸,他付完账,拿上气泡水,边走边撂一句:“男寝信号不好,我不是时时刻刻能接电话,你跟阿姨说一声。”
我说我知道了,我会说的。
但心情还是很好,因为我发现一件事,他好像真的对龙七的话题一点兴趣都没有。早餐的事帮忙归帮忙,归根究底是因为他主谋才牵扯出这档子事,他理所应当帮人家,他没有问责这件事当中的我。
就够了。
那时候我满心以为我和龙七,以及他和龙七的关系顶多就这样,普通同学,平常心相处,偶尔因为卓清或顾明栋这样关系较近的产生多的关注或联系,但不会融到一个圈子去,再说当时我也不觉得顾明栋能进我们圈子。我也不再设想他俩未来深入认识的可能性,这方面,就连年级里头的董西在我看来都比龙七的概率大,题外说一句,董西也不会进到我的圈子。
董西文静,话少,挺仙儿一人,著名女中考进来的,成绩排前五里头,从头到脚都是常年浸在艺术世家和女孩儿堆里的温柔与文艺,施苒刚开始很喜欢她,我们那个群还主动加过她,但她进来没几分钟就退了,能理解,但是败好感,曲高就寡和,所以虽然在一个班,我也没跟她搭过一句话。
傍晚六点,暑气渐消,手机一声震动,收到北番学生会组群的邀请入群信息,我快乐又骄傲,对自己的高中生活充满展望,完全没想到仅仅两天之后,我的人生会遭遇多大的羞辱,而我和龙七和靳译肯的三人关系也从那件事开始逐渐崩裂。
先说明,真不是故意的。
龙七缺席了隔天的晨练,理由是腹痛,可能是阑尾炎,因为她军训前就因为这个去医院输过几次点滴。
施苒说她也见过亲戚阑尾炎发作,真正疼起来才没龙七那么轻松。
那时我虽然与她有了隔阂,但仍旧对早餐事件有愧,走正步走得汗流浃背也愿意多走几步去食堂帮她拿饭,而施苒从上回和徐艺抱团开始就把态度摆到了明面上,说体弱多病就是好,咱训几天她休息几天,我说你别老说风凉话,我今天肚子也挺难受。
施苒回头找教官,没找见,我也回头,在人群里找到了休息间隙跟蒋禀他们打篮球的靳译肯,军绿色的T恤很衬他,烈日当空,班里头别个男生窝在阴凉处扇风擦汗,他已经跟年级里头几个高挑的组上局了,其中还有他忽悠了许久的3班教官,我们班的不在。他带球穿人的时候,阴凉处一群女孩子大叫,他被叫声引得远远看过来,喘着气,边走边朝那边认真作嘘。他和教官的这场球是趁着葛老师不在才打的。
阴凉处的女孩子们笑得东倒西歪,施苒笑眯眯地顶了顶我的胳膊,随后说:“反正教官不在,你要肚子真不舒服,就回寝室休息一会儿,教官回来我就去找你。”
其他的女生见我脸色唰白,也一个两个地过来问情况,靳译肯仍在场上,蒋禀在向他炫耀转篮球的活儿,他正全神贯注反虐蒋禀,篮球在他手指上快速旋转,他朝蒋禀抬下巴,压根没空注意我这里。
我听了施苒的,独自回了寝室,推开门时看见坐在床边上的龙七,龙七对面,消失了半天的教官正在替她接热水,她听到声响朝门口看,没对我出声,而我趁教官回头之前走了,满心害怕私自脱队被记名,走得太匆忙,没注意卫生间还出来了一个人。
施苒问我怎么这么快就回来,我说教官正在寝室陪龙七,幸好没撞见我。
施苒点头,继续看男生打球,我在旁边坐立不安,想了想,又说:“这事你别跟人说啊。”
“这有什么好说的。”
过了三秒,她才反应过来,声音放大,追问:“教官在女寝?就他跟龙七两个人啊?”
周围人都听见了。
当天洗漱后的寝室晚自习时间,众人闷头打着手机键盘,故事以我不可控的趋势流传着,群规模又从五十二扩大到七十一,男生居多,蒋禀在,靳译肯和卓清不在,蒋禀进来的时候发了个龇牙咧嘴的笑脸,AT施苒说多谢苒姐带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