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是周末,带妆上课的心理负担就没那么大,老师忙着讲课,我全程低着头,她没发现。
施苒她们倒是一眼就看出来了,课间在走廊围着我聊了好一会儿,她们朝我的眼睫毛拍照,研究小姨那化得干净利落的眼线和恰到好处的腮红,还跟着试了试我从工作室带的口红小样,各个都说要去玩一回。施苒还说蒋禀上课时候一直往我那儿盯着,我故意没接这话茬,朝教室里看。
靳译肯在讲台前站着。
蒋禀在他身边,嘴从下课就没停过,估计在商量运动会的事,他最近在球局上的低活跃度已经让蒋禀怀疑他是不是要缺席到时候的球赛,极力劝他放学后组一局。而他听归听,一句没回,注意力全在台面上摊开的试卷上。
那是老师上课前不知道从哪个班级收的,忘带回办公室了。教室里头一片喧闹,他插着兜,专心致志地看着其中一张。半晌,才回蒋禀一句,说他放学后有事,不打球。
心里头烦。
徐艺她们还在聊天,我打断,说要去便利店买点东西,施苒习惯性地跟着我走,我说我自己去。
施苒愣了愣。
不知道怎么解释这股突然来的矫情劲儿,就是想脱离成天到晚围在边上的声音,想一个人试试。
便利店的关东煮咕噜噜煮着,我拿了两盒冰饮,在柜台买单的时候碰上同样在学校补课的高三年级,其中有郁井莉。郁井莉先开始没认出我,她握着手机发语音,高调地跟对方聊着双休日去哪里蹦迪的话题,从头到脚也是一副早熟的打扮,我买完东西要走的时候才被她喊住,我回头,她挺惊讶,说白艾庭,原来你周末走这种风格啊。
她说好惊艳。
但我知道郁井莉历来是讲话浮夸的,她喜欢跟条件出挑的人攀关系,也最擅长自来熟那一套,我实话实说是帮人试妆,她接着挽我的手,问我怎么一个人,靳译肯呢。
“在教室。”
“那怎么你下楼买饮料呢,你应该叫他买呀。”
“又不是他要喝。”
我不想跟她多打交道,特意走快步,她依然紧紧挽着我:“你们家靳译肯好高冷啊,我给他发消息,他一条都不回的。”
我看她。
大概是看我终于被她挑起兴致来了,她紧跟着补一句:“我找他是真有事儿,上回棒球赛咱们区四个学校一碰,我好多朋友都来打听你们,我不是没有你的手机号吗,只能直接找他了。有空我们一块儿玩呗。”
记起来了。
原来她还存着靳译肯的号码。
我说平时课业太忙,没什么空,她说放暑假了总有空吧,我说他暑假都不在国内。
“哎呀,你们怎么都跟龙七一样,好难约啊。”她脱口而出。
“你还约过龙七?”
“对啊,”好像还激起了郁井莉的倾诉欲,她推了一下我的手肘,“无语,她这么难搞的吗,我总共就找她两回,她就把我拉黑了,靠。”
说着从衣袋里掏了包烟出来,就地打上火了,我警觉地朝四周看,她一副驾轻就熟的样子,打完火,侧头看向我,那口烟气就吐在了我的衣领上,我皱眉头,却还想听点多的,跟她继续走着:“你找她也是玩儿?”
“不是,你不知道啊?”
“什么?”
“我朋友在追她。”
“高三的?”
“不是,其他学校的,也可帅了,上回棒球赛坐她前排,人看球赛,他看她,都给看迷怔了,就是没来得及去问微信。”
“所以差你当中间人?”
“哪用得着我呀,他后来找着她账号了,早聊上了,就是在想法儿把人约出来,他觉得只要碰上面龙七肯定得爱上他,我那朋友真长挺帅的,个头也高,不比你们年级卓清差的。”
……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