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且不可大意,清查一遍很容易,但是要保证不出乱子,做好收尾工作可没那么简单。”薛云正色道。
李治收敛笑容,慎重的点点头道:“太保你说得对,我不能高兴得太早,真要出了意外就不美了。”
薛云没有再说,他相信李治会处理好的,即便李治想不到,李世民不会想不到,说不定他又会趁机坑人。
太子六率的人对长安很熟悉,他们出动去暗访,很快就有收获,根据他们探查到的消息,从医学院抽调来的学生,迅速做成卷宗。
这些学生虽然是生手,不过薛云的亲卫对这些事情可不陌生,他们跟着薛云在安西都护府的时候,读书识字,带兵打仗,为百姓洗脑,组织百姓干活,做的事情非常杂,做卷宗这种事情,早就轻车熟路。
当然,风格与薛云一脉相承,卷宗很清晰明了,没有那些修饰词语,只是平淡如水的记录。
十一月初二,贞观十九年的第一场雪,比去年来得更晚一些。
一夜之间,长安城内的房子都白了头,路上行人一下少了许多,即便是有,那也是行色匆匆。
各扫门前雪,这本身就是长安城的规矩,各家都拿着铲子扫帚把积雪扫到墙角堆起来。
中午的时候雪停了,刚刚下朝的官员,震惊的发现,无数府兵风风火火的冲向各坊市。
不少人都吓了一跳,急忙躲进家里,让人关闭大门。
等了许久,见到这些府兵只是抓人,并没有胡乱冲击,这才让人放心一些,不过很多人还是担心,急忙让下人去打听消息。
也有人认出那是太子六率,随后又见到大理寺,刑部,武侯都在配合行动,也正是因为参与行动的人多了,很快就有官员得到消息,这是朝廷在查处违法乱纪的人,偷鸡摸狗,地痞流氓,只要有违法的,都在抓捕范围。
也有不少官员脸色铁青,因为他们家里的儿孙,管事被抓了。
“太保,有不少人都没有证据,抓了是不是有些不妥?”李治有些担心的问道。
“无妨,有人举报,我们抓人审问,这都是正常的事情。殿下可曾听说过疑罪从有和疑罪从无?”薛云笑着问道。
“疑罪从有,疑罪从无,这是何意?”李治嘴里呢喃一遍问道。
“就是说在一个案件之中,如果罪证不清楚,只能怀疑有罪的时候,就要根据仅有的证据来定罪。
如果证人口供不足以让人采信,那么就判断为无罪;如果现有证据让人觉得犯人难辞其咎,八九不离十是有罪的,那么就判断为有罪。”薛云解释道。
“有道理!”李治点点头道。
“这其中又牵扯到一个问题,这种证据不足,或者疑问比较重的案件,即便判决,也不宜过重。”薛云补充道。
“嗯嗯!记下来,回头我要禀报父皇,把这两条补充进律法之中。”李治对身边内侍叮嘱道。
“喏!”
进宫里次数多了,对于大唐的这些太监,薛云并不觉得讨厌,他们虽然不像府兵那么健硕,也不算阴柔,只要不是大声喊,声音也不像影视中那样尖细。
李世民不愧是李世民,就在薛云和李治动手的时候,他已经安排人外出进行暗访。
从李治口中得到这个消息,薛云有些惊讶,随即他猜测出来,恐怕李世民已经在暗中调动兵马,等到年后就会让各州县交叉清查。
李世民安排才是真的滴水不漏,如果你发现漏洞,那肯定是故意露出来的,就等着坑人。
薛云不怕查,也不怕坑,他不去关注那些,一心一意协助李治抓人。
长安城被封锁,各坊市被封锁,想要抓人就很轻松,太子六率出动,没人敢阻挡,即便一些郡王,公主的府上,都有人被抓。
仅仅半天时间,大理寺,刑部,万年县和长安县的监狱就关满了。
第二天的时候,抓捕还在继续,可以说整个长安城,都被翻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