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夕与副官坐在汽车里,辨别外面情况。
冲了宁夕汽车的,是个年轻女人,看上去二十三四岁。衣裳破旧、头发凌乱,眼神十分迷茫到处看,似受惊的小雀。
她瞧着不太正常。
跟过来押住她的,一共六七人,有父母或者公婆一类的老者,也有年轻男女。
把人压了下去,一个老婆子走到宁夕的车窗前,不等车窗摇下,点头哈腰:“贵人,我女儿她得了癔病,没看住跑出来,冲撞了您,老婆子给您赔不是。”
说着话,利落跪下磕头。
宁夕始终没动,既没有摇下车窗去看热闹,也没有推开车门走下去。
已经是夜里了,意外随时会发生,宁夕不去赌运气。
她示意副官:“发动汽车,回去。”
副官道是,按响了喇叭。
靠近车窗的老婆子吓一跳,后退几步,汽车麻利开走了。
宁夕惊觉自己后背有点薄汗。
副官把车子开进了盛家老宅的大门,才有余力说话:“夫人,您方才没有撞到吧?”
宁夕:“不曾。”
“需要属下跟督军府说一声,派人查一查那一家子人吗?”副官又问。
宁夕:“好,谨慎为上。”
第二天,副官向她回话,说昨日那条街上,没有他们遇到的那一拨人,也没那么一户人家。
副官说话的时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十分后怕。
幸而夫人不天真,没下去装腔作势卖弄慈善,要不然……
督军才走,牛鬼蛇神们就蠢蠢欲动了吗?
“……夫人,您别害怕,也可能是他们住在附近。需要警备厅继续盘查吗?”副官又问。
宁夕摇摇头:“如果是刺客,早已跑远了,盘查只是惊扰普通人生活,不利于稳定;如果真的只是路人,他们已经道歉了,这件事就算了。”
声势浩大查下去,反而叫人有了可趁之机。
她遇到的事还少吗?
宁夕是不怕的。不管什么人,在城里想要杀她不容易。
“和督军府副官处的人说,我认定只是意外,叫他们不许发电报跟督军提。”宁夕道。
副官应是。
盛家老宅,二少奶奶戴云兮心神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