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天色越来越暗,珠儿依旧下落不明,赵妧尽量保持冷静等待,不想再刺激雉哥儿做出冲动的事情。为了不惹人多疑,许司衣与杜仲晏已各自回去做事。
“桃奴,去棠梨阁传句话,雉哥儿在我这用晚膳,别让徐娘娘担心。”等归等,饭总归要吃,无论他是否有心思,她不愿他就这样饿着。
“妧妧,我不饿。”雉哥儿一心想着珠儿,没有胃口,赵妧瞧他脸上毫无生气,倍感心疼,“你这样饿着自己,珠儿看到了也不会高兴啊。”
雉哥儿选择沉默,若珠儿有什么不测,也许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好,你要饿肚子,我陪你。”
他依旧垂着头,无动于衷,赵妧诧异,她的雉哥儿变了,连她的话都听不进去了,令人不胜唏嘘。
也罢,赵妧不逼他,还是先让他静静。
然而赵妧并不知道,他此刻心中打定的主意。
赵妧陪雉哥儿饿肚子,没过多久,银雀回来了,带来一个不好不坏的消息。赵妧以为雉哥儿会迫不及待追问银雀情况,谁知道他像被人下了定身咒,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
“怎么样?可有珠儿的消息?”赵妧问。
银雀摇头,“奴婢里里外外都已查探过,天鸾阁并无珠儿身影。”
“怎么会这样……”赵妧吃了一惊,若珠儿不在天鸾阁,又会去哪儿呢?宫里人虽多,但是平白无故丢了个人,总会惹人怀疑。
“你都仔细查过了?”赵妧又追问一遍。
“奴婢敢肯定,珠儿确实不在天鸾阁中。”要悄无声息地潜入天鸾阁对她并非难事,“虽然奴婢没有找到珠儿下落,但是奴婢另有发现。”
“什么?”
银雀把她在天鸾阁看到的画面告诉赵妧,“奴婢看到丽阳公主寝阁南墙上有一个暗格,暗格里藏着一个香炉。”
“暗格?香炉?”赵妧震惊了,她从不知道,天鸾阁中有暗格,赵嫱在暗格里放个香炉做什么?
“这香炉可有什么特别之处?”赵妧疑惑不解,她知道银雀所说的香炉并非熏香的炉子,而是用于供奉神明的香灰炉,赵嫱信佛一事宫中皆知,本来她若在寝阁内设香案,置放香炉并不奇怪,然而她偏偏把香炉藏在暗格中,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吗?
自从知道赵嫱的真面目之后,在赵妧眼里,赵嫱自诩是佛门虔诚信徒不过是做给世人看的罢了,她不是尽心侍奉佛祖之人,直觉告诉赵妧,这个香炉定有古怪。
“更奇怪的是,这香炉中只有香灰,并未爇香。”
“这就奇怪了。”赵嫱放着一个香炉却不爇香,有什么用意?
“奴婢怀疑丽阳公主在修炼一种巫术。”银雀把自己所看到的结合她过去在精武堂训练时接触过的奇门异术,由此推断,虽然还不能证实,却要防范于未然,这是一种极其毒辣的巫术,随时能置人于死地。
“巫术……”银雀的话令赵妧顿感不安,难道是杜仲晏所说的那种巫术吗?难道这时候开始,赵嫱就已经密谋杀害她了吗?可是动机是什么呢?她还没有发现陆家的秘密……
“公主是否想到了什么?”银雀见她神情古怪,不禁多问一句。
赵妧却摇了摇头,掩饰她此刻的心境,虽然她信任银雀,重生的事还是少一个人知道为妙。
“我只是奇怪,姐姐深居宫中,为何要修习巫术?”杜仲晏告诉过她,赵嫱的巫术是从古书上学来,重生之后,他根据死前找到的线索,在宝渊阁寻找相关的古籍,经过一段时日的观察,最终发现有几本关于苗疆巫术的古籍经常不在书架上,而借书的人从未露过面,来的都是宫中名不见经传的小黄门,可见赵嫱此人行事极为谨慎小心。
“可能是想害人吧,这大内谁若对她不利,她便可以害谁。”对于赵嫱的为人,银雀其实早已看穿,但她过去不想多管闲事,想着公主高兴就好,然而她们公主突然意识觉醒,她银雀也没什么好避忌的,该说的就说。
“此事暂且不提,今后堤防着就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寻找珠儿的下落。”赵妧学会了考虑事情的轻重缓急,如今先找到珠儿才是最重要的,可是珠儿竟不在天鸾阁中,这倒是出乎人的意料!
“也没有珠儿出入大内的记录,应该还在宫内。”银雀说。
“既然她阁中有暗格,是否有暗道,是不是把人藏在你发现不了的地方?”忽然之间,沉默的雉哥儿出声了,声音出奇地冷静,他把她们的对话都听了进去,还联想到了这种不可思议的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