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嚷下面立即附和,一阵插科打辉。显得有些混乱,张青云上前几步,才看见教室里30多个农民模样的汉子,乱哄哄一片。甚至连抽早烟的都有。
讲坛上站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正面红耳赤。满面怒气,从黑板上的字迹看,应该是在讲茶树病虫害防治方面的知识。
“怎么?党校还培这些东西?”张青云皱眉道。
陈刚脸非常难看,正要冲进教室,一听张青云问话。连忙苦着脸道:“书记,我们对村支书的培训,一般最后都会有针对性的培训一点农业知识。
这次培训的村支书是从炉火、张家山几个茶叶产区过来的”。
他话说一斗,张青云便抬手止住了话头,指指讲台上的小姑娘道:
“这也是党校的老师吗?”
陈刚眯着眼睛仔细的瞅了内面一眼,摇摇头恭声道:“不是!农业局那边的技术骨干,这个”咦,余芳?书记,这丫头是余书记的女儿!”
张青云恍然点点头,这是内面吵闹更烈。很多人又嚷嚷这今天放假,要提前走,一时下面干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听课的。
“你们,”女孩气结的喝了一声,将粉笔一摔黑着脸的准备离场,一眼看见陈刚,连忙迎了过来,气鼓鼓的道:
“陈叔,这课没法上。一群旮旯子硬说我讲得不对,又说我茶树样子都没见过,哪会种什么茶,你看,”你看,”她边说边指教室里面乱哄哄的人,“以后党校再有这种培,甭叫我了!”
陈刚不自然一笑,耍要说话,却见教室里的一帮人已经三三两两走到了门口,他脸上青气一现。大声吼道:
“你们!谁也不准出教室一步。你看看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哪里有干部的觉悟”陈刚是桑梓多年的老干部,也是从乡一级爬上来的干部,那帮人很多人认识他。他这一通臭骂,果然收到了一些效果,虽然很多人不情愿,但也像一群鸭子般被轰回了教室。
“一群旮旯子!”女孩瘪瘪嘴,一脸不屑的啐道。
“小姑娘,课没上好你也是有责任的,怎么随便能说我们的干部是土包子呢?难道上农业课。不能用专业术语,你不知道?”张青云皱眉道。
女孩扭头,才恍然发现还有一人,她瞅了张青云一眼。一看这家伙比自己大不了几岁,满口老气横秋,不由得瘪瘪嘴道:“狗拿耗子!我怎么上课还要你教?”
张青云一呆,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她。脸上并没有怒色,余汉英的女儿,果然和她母亲有些像,不过这脾气可比他老妈厉害多了。
见张青云上下打量自己,脸上笑得暧昧,女孩脸一红,连忙退后几步,嗔道:“哎!你这人朝哪里瞅呢?……死色狼!还组织部呢,组织部的干部都像你这样,咱桑梓的干部全没希望了。”
“哈哈!”张青云哈哈一笑。道:“年纪不大,知道得不少,色狼你都知道?女孩可得纯洁点,别整天脑袋里尽装些三俗的玩意儿!”
女孩双眼一瞪,眼珠子都差点滚了出来,脸上青气立现,见过无耻的,没见过张青云如此无耻的。瞅了人家大姑娘,被人骂了还倒打一耙,和着是自己龌龊思想作祟?她正要发作,张青云摆摆手先说道:
“你不要不服气,我们打个赌。我给他们讲一堂茶叶病虫害的课,保证他们听得津津有味!”
女孩一呆,脸上马上露出不屑的神色,道:“你?风大也不怕闪舌头,我看你才是真正没经过风吹日晒的书呆子,好歹本姑娘我还下过几天乡,茶树叶大叶小你知道吗?”
张青云洒然一笑,道:“放心,我不会将茶树当乔木!”一抬步,朝教室门口走去!陈刚正在记人,见张青云过来了,脸一变,清了清嗓子就要说话,张青云道:
“陈部长,等等!”张青云边说边摆手示意他退下,陈刚一迟疑又要开口,张青云已经站上了讲台,拿起一支粉笔,拍了拍桌子将大家的吸引力都引了过去。
“大家都安静一下!刚才余老师跟大家讲课,你们都说听不懂,那下面我来跟大家讲讲如何?”张青云含笑道。
“嗡!”下面又是一锅粥,叽叽喳喳,但是他们显然有些对陈刚怯火,起高腔、抽旱烟的真没有了。
“刚走了一黄毛丫头,又来一白皮后生。俺们搞了一辈子生产,还要他们这些白面书生教俺?”坐在最前面的几人嘀咕道,声音很低,但是很清晰,都能听见。
“哈哈,嘿嘿!”教室里又是一阵哄笑,陈刚青着脸又要说话,张青云连忙用眼神制止了他。
“哎!我说小后生,咱炉火乡路远,今天还得赶回去呢?您就饶了俺们吧?下次俺们进城给你带洋芋头(土豆)还不成吗?”终于有人忍不住说公道话了,张青云一眯眼,果然是刚才嘀咕得最凶的那个,人,一顶瓜皮帽子,酒糟鼻,50岁左右,人很高,但是棉袄很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