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不用了。”谢珩连忙摆手,“云儿在外面睡不好,我们一会儿就走。明日再过来吧。”
谢老夫人脸沉了下来:“什么叫外面?这不是你的家吗?你自己的房间,连布置都没改过。成了亲你就再没回家住过了。”
惜云忙在桌下拉了拉他的手:“就听母亲的,住一晚也无妨。”
“还是儿媳懂事,哪像你这个混账东西没良心?”谢老夫人嘴里骂着,看着谢珩却眼中含笑。
谢珩犹犹豫豫地被惜云拉进了后院。几个伶俐丫鬟立刻伺候他们更衣洗漱换上了寝衣,又悄无声息地关上了房门。
“云儿,你没事吧?”他不放心地打量她。
惜云站在房中间,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这是你从前的房间?怎么没有脂粉味呢?”
谢珩瞪大了眼睛:“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从前风流浪荡,不知带了多少姑娘进这间房吧?”她故意取笑他。
“胡说!你是进这个房间的第一个姑娘。”谢珩涨红了脸。
惜云咯咯笑着把他拉到床上:“别瞎想了。你爹娘都是好人。你就踏踏实实地睡一晚,明早拜完年就回去。”
谢珩明白她是在宽慰自己,点点头,吹熄蜡烛躺了下去。
许是因为太久没有回家,今晚这张床睡得格外舒服,躺下去没多久他就沉入了梦乡,鼻间还有一股馥郁熟悉的香味。
半梦半醒间,他口干舌燥,热得全身冒汗,忍不住解开衣襟,下床摸到外面灌了一大口冷茶。他的脑子晕晕乎乎,又爬回床,展开手臂把惜云搂进怀中。
怀里的人跟他一样,全身发热,连呼吸都是滚烫的。他只觉得一股燥火在体内奔涌,翻身就把她压在了身下。
“云儿!”他情难自已地抚摸着她的鬓发。
“珩哥哥!”身下传来一声低吟。
谢珩猛地清醒了,手下一颤,慌忙把怀里的人推开。
他脚步踉跄地翻身下床,打开窗棂,让冷风灌进自已的衣领,终于慢慢分辨出房中熏着香,是洞房花烛夜母亲让张嬷嬷燃的雪中春信梅花香。今晚的熏香,比那晚还要浓郁。
他歪歪扭扭地摸到床边点燃了灯烛。一股怒火从脚底升腾到脑门。
床上躺着的赫然竟是裕铃儿。
她还未完全清醒,眼神痴迷地盯着他:“珩哥哥!”
他怒火中烧,披上外袍,抄起外面的茶壶就泼到了床上。
“你怎么在这儿?云儿呢?”
裕铃儿拂去脸上的茶沫,怨恨地看向他:“你怎么知道不是她?”
“云儿从不会喊我珩哥哥。你们把她弄到哪儿去了?”他咬着牙,眼神恨不得要杀了她。
“哈哈哈哈,她现在怕是躺在她的达哥哥床上呢。”裕铃儿双眼通红,笑得癫狂。
“这种被其他男人染指的女人,还能再当你的将军夫人吗?哈哈哈。”
“啪”的一声,手里的茶壶摔碎在地上。
谢珩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拉开房门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