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下面……”她前一刻还在扭着头看脚底下的风景,却突然回过头去接他的话,那一刻,轻盈的唇扫过他的脸颊,就像蝴蝶的翅膀轻轻划过星空,微不可查,却引得二人心生涟漪。
前面的片风并不知二人知道这些细微的动作,回头问宛若初:“你刚才说什么?大声点,风大。”
“我……我说下去玩玩。”宛若初脸微微一红,说话都有些结巴了,唇边余留的触感挥之不去,更要命的是夜白此刻还保持着向后微倾的动作,丝丝长发拂到她的脸上,更是让她心里一阵悸动。
而片风看二人的光景便知道有情况发生,肠子都悔青了,为什么他要回头一望呢,为什么他要共乘一剑?
还好没多久,夜白就结束他汹涌的内心世界,无痕一收,三人稳稳落地。
“怎么样?”夜白看了看片风的腿问道。
“没事,一点皮外伤,不影响行走。”片风看了看自己的伤口,因敷过仙灵草,血早就止住了,只不过裤管上的血迹因凝固而变成红黑色,袍子的前摆也被撕了一角包扎伤口而扯得有些破烂。
“啧啧啧,看来进了城得先给你置办一身衣服行头了。”宛若初围着他周身看了一圈,啧啧说道。
“那在下就先谢过莲花仙子了。”片风抱拳以示感谢。自从迷云林出来后,他就没叫过宛若初七七了。他清楚地看到紫琰叫她七七的时候,自己的主子似乎心有不悦,寒眉冷扫了他一眼。
“不用谢,反正不是我出银子。”宛若初一句丑话说在了前头。开玩笑,她是一个跟银子过不去的人吗?对于钱财方面,她从来不是一个慷慨的人好吧,整个东灵山庄谁不知道她是一个财迷。
夜白闻言哭笑不得,东灵山庄真的有这么穷吗,让堂堂宛家大小姐闻钱色变。无奈之余示意了一下片风。
“小气鬼,真真是丢你们东灵山庄的脸。”片风白了她一眼,从广袖中拿出一小袋钱银子丢了过去,继续说道:“省着点,花完就没了。”
宛若初喜笑颜开,眼冒精光,乐呵呵地接着那个金色钱袋子连连道:“多谢,多谢……风管家。”
最后那句‘风管家’让主仆二人皆汗颜,脑中浮现的是一个五十开外的、留着山羊胡须的中年男子模样。片风想着那画面忍不住抖了抖,抗议着一瘸一拐地追着,想要夺回她手中的钱袋!哼,好歹他也是一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男子好吧,竟然如此称呼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宛若初得了钱袋之后,欢天喜地,一蹦一跳地在前头走着。每走出一段距离,便又停下脚步回头看看后面的夜白和片风,等到后者快跟上她的步伐,她便又蹦走了,如此周而复始数次,直到看到一块青石雕刻的牌坊,方才止住了脚步。
“南都。”宛若初抬眼看着牌坊上金灿灿的两个字念道,心中却嘀咕着,也不知道这都城里面好不好玩。
夜白此时也已经到达了牌坊跟前,后头跟着一瘸一拐的片风。走了不远路程的片风似乎有些支撑不住了,在夜白的搀扶下,用冷月抵着地,慢慢地坐在牌坊旁边的石墩上。
“白兄,你看这上面的图腾好漂亮。”宛若初指了指高处七彩龙凤呈祥的纹案说道,因修仙之境都追求雅正清新,鲜少见到这样颜色艳丽之光景,忍不住被吸引了。
夜白仿佛对她这个称呼不是很满意,却还是看了看她所指的图腾,感觉一般,却还是点着头,回了她一句“嗯”,眼神却看向左右两边的八个大字:“云行天下,誉满南都。”跟门头横批上的字一样,都是金灿灿的,在余晖中映着亮光。
“可是我们应该往哪走呢?”宛若初把目光从图腾上收了回来,发现入牌坊不远处便有三条分岔路口,东西两条路,正北一条。
正当她考究疑难之际,正北那一条路上走来了一群或背着竹篓,或拎着竹篮的女子,年龄都不大,大约都是十五六的样子,为首的那个长得特别出众,着一粉色衣裙,左耳侧戴着一支粉色的蝴蝶模样的钿花,细长的流苏随着莞尔交谈而晃动着,眉眼之前满是柔情四溢,确实算得上是个温婉端庄的美女。
“白兄,不如你去问问路?”宛若初眉毛往上挑了挑对夜白说道,意味却不明而喻,给你一个搭讪美女的机会。
“不去。”夜白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冷冷地站在了片风一旁,不再理她。
片风坐在一旁仰天长叹,宛若初你是猪吗,就这么想要把公子往别的女人堆里推,难怪公子要不高兴了,他要是被拐走了,你真的就开心了吗?
宛若初本来是想要调侃加试探一下夜白的,岂料他反应这么大,悻悻地摸了摸鼻子,道:“好啦,我去就我去啦,你别一言不合就板着个脸,容易老!”说完竟伸手在夜白嘴边掐出一个弧度,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问路去了。留下两个目瞪口呆,半天没有反应过来的男人面面相觑。
宛若初虽然在几个大男人面前大大咧咧,喜欢斗嘴,有时甚至丝毫不留情面,无拘无束地开着玩笑,但是与女人相处她还是比较谨慎的。有人云,宁可得罪小人,不可得罪女人,尤其是漂亮的,或自持有才的。可能是因为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吧。
所以宛若初是笑脸相迎走了上去,对为首的那位女子道:“敢问姑娘,可知哪条道可通往城中心?”虽然不知道要去哪,但是经验告诉她,越是城中心地带越是热闹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