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莲思及此,轻声与孙颂婉说道:“小姐,您怎么说也是皇上赐的婚,既然五日之后,少夫人要宴客,那您必定也是能出面的,只要到时候,您努力争取一番,得了大公子的宠爱,还怕将来没有扳倒少夫人的时候吗?”
孙颂婉也是这般想的,但她隐隐有些顾虑,当时大婚的时候,她便念着,压褚芷浅一头,可结果,她没压制住了褚芷浅,反被褚芷浅身边的丫鬟打了脸,弄得她现在也抬不起头来,便是她从吏部尚书府里带来的婆子们,瞧着这风向,最近也鲜少在她面前走动,多半是去巴结正院的婆子们去了。
“少夫人身边的人,多是郡王府出身,一个个厉害的紧。”孙颂婉有些心虚的说道。
粉莲试探着说道:“上回在喜房,大公子根本没过来,也不过是听旁人乱嚼舌根罢了,若是大公子发现,您是那被县主欺压的妾室,楚楚可怜,怕是另有一番表态了,等到您上了大公子的床榻,还怕大公子不偏着您吗?您学的东西,可比少夫人多得多了。”
说起这个,孙颂婉倒是有信心的,她翻看的那种册子,像褚芷浅这样的郡王嫡女,是不可能见到的,男人表面上再怎么正经,私下里,还不是都一个样子?
粉莲见孙颂婉动了心思,立刻谄媚说道:“这次您务必准备充分些,您到底是官家小姐,不是一般的妾室,还有皇上给您赐婚,少夫人便是想要难为您,也要有个充分的由头,只要您站得住理,少夫人也拿您没办法。”
孙颂婉认真思量了一番,又与粉莲一道重新绣起帷帐来,她想要凭着这幅帷帐翻身,自是用尽了心思。
这一日晨起,孙颂婉穿了一件石青色对襟盘锦褙子,亲手捧着一幅月白绣富贵牡丹帷帐,侍立在正房廊下:“不知少夫人这会儿可起身了?妾身的这幅帷帐绣好了,怕耽误少夫人宴客,天不亮就来这里伺候着。”
秋菊冷眼打量着孙颂婉,声音倒也和煦:“孙姨娘这话说的,您是姨娘,原就应该每日天不亮来伺候少夫人的,少夫人好心,免了孙姨娘的请安,孙姨娘可莫要以为,自己来这一趟,是委屈了。”
孙颂婉暗暗抿了抿唇,她连斗嘴皮子,都说不过这几个丫鬟,只念着这会儿沈瑾瑜必定还在正房里歇着,便伏低做小道:“秋菊姑娘说的是,妾身记下了,往后必定勤谨侍奉少夫人。”
沈瑾瑜在暖阁里头,倒是听了个正着,皱眉看向褚芷浅道:“她怎么来了?让腊梅打发了她去,免得你瞧着心里堵得慌。”
褚芷浅帮着沈瑾瑜更衣,换了一件月白色金边常服道:“你只管去工部就是了,府里头的事情,自有母亲与我,她毕竟是皇上赏过来的人,我若是不与她闹上一场,皇上如何能称心如意?”
沈瑾瑜面色讪然,捧了褚芷浅的手道:“让你这般委屈着,是我的不是,以后我会与洛然兄好好的撑起镇国公府与郡王府,你放心便是。”
褚芷浅微笑垂眸,倚在沈瑾瑜胸口道:“我原就说过,喜欢平安喜乐的日子,只是如今求而不得,但我也不是府邸里什么都做不得的娇娇女,这些内宅之事,原是与生俱来,母亲也说了,最近镇国公府安静不得。”
沈瑾瑜颔首道:“辛苦你了。”
“这哪里算的什么辛苦,我也只当是瞧戏了,倒是父亲的事情,你与大哥还要早作安排,我听着母亲的意思,父亲怕是真的要……”褚芷浅担忧的说道:“要不要我回郡王府一趟……”
沈瑾瑜摇了摇头说道:“你想来也能看的穿,皇上如今最瞧不得的,就是郡王府与镇国公府联手了。”
褚芷浅忍不住轻声与沈瑾瑜埋怨道:“皇上这般,分明就是逼着我们往死路里走。”
沈瑾瑜沉默下来,想到褚洛然与自己说的话道:“如果当真有这样一日,我们也着实是要准备好后路才是。”
沈瑾瑜说完,生怕褚芷浅多想,赶忙又道:“好在皇上允了我在工部任职,虽只是个中郎将,但也着实能做些实事了,外头的事情,就交给我们。”
褚芷浅温婉一笑:“是,内宅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不过,偷偷的带眉妹妹出门之事,你要小心,别被母亲发现,不然的话,咱们几个都没好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