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严清歌基本不提和太子的婚约之事,今天凌霄猛地一说,她心里咯噔一声。
重生后的日子过的太好太顺,尤其是这半年来,她基本就没回过严家,让她差点忘了这回事。
重生前,她十二岁那年皇家派人来提亲,算算时间,顶多到明年,提亲的事就会再次发生了。
当年海姨娘被扶正成正妻,严淑玉勉强算是嫡女,加上严清歌又被下了药,肥的不成样子,婚事最后落在严淑玉头上。
但是这辈子什么都变了,她既没有变胖,还来了白鹿书院读书,海姨娘依旧是姨娘,甚至还不如以前得严松年宠。
不过,海姨娘手里的筹码也在变,现在的严淑玉可是京城四大才女之首,外面众说纷纭,有的说她这样有才,堪配太子,有的说她足以进宫做娘娘,有的说她可以入朝堂做女宰相,总是天花乱坠,把严淑玉吹上了天。总的来说,这些说法中认为严淑玉最好配太子的一派人最多。
但是,这些还不够!因为她还没有不好到让宫中人放弃她的地步。
严清歌慢慢的理了理思路,看来,这趟宫,她是务必要进一趟了。她必须要让皇家的人真真切切看到,她并不适合做太子妃,当不起这个大任。
至于以什么样的形象出现在宫中人面前,严清歌看着小桌上放着的她的全优评语,眼前活灵活现的浮现出了乐轩的身影。
乐轩受不得奇怪的味道,爱清洁到让人侧目的地步,年纪不大却古板的紧,又是个彻头彻尾的书呆子!
很好!若是这样的种种特性出现在一个女孩儿身上,又该是多么有趣啊!但有趣归有趣,皇家是绝对不会要这种太子妃的。
严清歌忍不住莞尔,在唇边绽放出一抹得意的微笑。
带着满肚子算盘,严清歌回了严家。
此时是六月初,天气还不算很热。严清歌收拾出几大车东西,叫下人运去乐家。她早就打算好了,今年夏天在乐家过。
虽然乐家院子不大,也没有青星苑的亭台水阁,可是里面有乐毅一家,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严清歌搬家一样一车一车往外拉的阵仗,惊动了严松年。
严松年亲自来了青星苑。
他到的时候,严清歌正在指挥着一众人朝车子上装箱笼,有几个箱笼的盖子还没合上,严松年一眼看到里面装了好几个玉夫人,那几个玉夫人有青玉所制,有黄玉所制作,虽然玉料不是顶好的,但是胜在块头大,镂刻的刀工也好,因此价值不菲。
严松年估摸着那是严清歌送给乐毅的礼物,他从牙缝里嘶嘶抽着凉气,打心眼里心疼这些好东西被送人。
他喊道:“楚姨娘月份大了,怕热,珠玉院院墙高,闷热的很,你把那玉夫人取出来给她留一个。嗯,再给为父也留一个。”
严清歌脸一冷:“凭什么?这是我的东西。”
严松年腆着脸道:“连我避暑都只用竹夫人,你一个小孩儿家用那么多玉夫人,岂不是折福。”
严清歌偏过脸,就当没看到严松年。
院子里下人们都知道严松年和严清歌这对父女不和,而且严松年又制不住严清歌,一个个鸦雀无声,继续搬着东西。
严松年大呼小叫,却没人搭理他,他被臊的低眉耷眼,灰溜溜走了。
走前,严清歌嘱咐人看好院子,不许旁人进来,又指着忠王府送来的两个厨娘,道:“你们两个跟我走。”
带了浩浩荡荡的行李和几个伺候的丫鬟,严清歌来去匆匆的离开严家。
顾氏知道严清歌今天要来,可是没料到她拿了那么多东西,迎到人的时候直喊着给她备的屋子小了,放不下那么多。
严清歌笑道:“舅妈怕什么,这里面多半儿都是我给你们带的东西,我自己用的不算多。”她又指指那两个厨娘,道:“这是忠王府送我的厨娘,我常年不回去,往后就叫她们在乐府里做饭吧,免得老是不动手,手艺生疏了。”
严清歌叫人卸着箱笼,里面大部分都是避暑用的各种东西,乐家人人都有份。
除此外,她还叫抬了几箱子布料,全是轻便凉快夏日专用的。这些布料常年放在库房里,哪怕保存的再好,时间久了也会变的不鲜亮,甚至朽坏,干脆全拿出来给乐家用。
这些东西里,有一个大盘子,最适合用来放冰。
顾氏笑道:“这东西放书房。你舅舅和轩哥常在里面读书,羽哥每日来了也多呆在那儿。”
严清歌点头道:“是极。我们一起去看看怎么摆吧。”
两人携手到了书房,只见乐轩正坐在窗户底下摇头晃脑的读书,他把书拿的离眼睛极近,听得有人来,他转头看过来,眯着眼睛,目光涣散,竟似看不清人,在努力辨认一样,瞧着呆气更盛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