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太子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除了在皇后和皇上面前偶尔见笑容,平时都是这个表情,二皇子咳嗽一声,对正问着小二菜色的元礼道:“小礼子,你只顾着自己点菜,怎么不管你三哥呢?”
元礼仰起粉白的小脸,对着元勋笑道:“太子哥,你想吃什么,说话呀。”
太子这会儿脑子里全是严清歌方才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正在心里回味,被猛地打岔,淡淡道:“随意就好。”
“三弟这话说的,这馆子里可没有叫随便的菜色。”元祯故意找茬,道:“不过若不是宁王府有事儿,咱们也不用出来吃了,这叫随便的菜,说不得宁王府的厨子为讨好太子哥还真能做出来呢。”
今日太子和元祯、元礼兄弟两个遇上,本就是意外。宁王府侯家是元祯、元礼的外家,这兄弟两个出宫,很大一部分都是为了去宁王府。元礼最爱将宁王府挂在嘴边上说道。
太子听他又提宁王府,一阵齿冷,却不说话辩驳什么。
那小二为讨好太子,赶紧弯腰打哈的讨好道:“呦,宁王府的厨子能做出来叫随便的菜,我们厨下也能试一试!只是这菜是太子爷点的,等会儿菜上来了,太子爷若是满意,不知能不能劳动太子赐下副墨宝。”
太子黑生生的眼睛看了看那小二,唇角微卷,沉吟着不说话,就在旁人都以为太子要拒绝时,他却开口道:“好。”
那小二出了门儿,外面候着听里面壁角的账房一把揪住小二残缺的耳朵,捂着他嘴将他拖到了后面,才劈头盖脸的一阵捶打:“你小子还敢求墨宝?真真是胆子大了。”
“怎……怎么了?”小二虽然现在是小二,可之前一直都是个大头兵,哪能明白那些弯弯绕绕,他还当自己求来太子墨宝是件好事儿呢。
账房恨铁不成钢,又没法解释这小二到底做错了什么。方才里面二皇子和太子每句话都说的暗流汹涌,元祯一向将宁王府视为自家的后花园,而太子很少见和朝堂中什么大臣有往来。但是这小二单向太子求墨宝的行为,被旁人一歪曲,不就成了忠王府投诚太子,太子又应下来的信号了么?
账房气的直跌脚,无奈道:“方才严小姐来的时候,我不是叫人去请咱们小姐回来见她了么?你快点去问问,看咱们小姐回来了没,若是回来了,请小姐过来,我有话跟她说。”若有水英出面,这事儿还能补救,不然传出去忠王府只怕要被贴上太子嫡系的标签了。
那小二和账房走了出去,却看见大厅里水英的两个丫鬟和锦缎庄的两个下人也在。
一见账房,水英的丫鬟就着急迎上来道:“小姐呢?”
“你问我?你们没跟着她么?”账房心头一跳,直觉不好。
“小姐方才一听说严家姑娘来了,两边又只隔了一条街,马车都没坐,火燎火烧跑过来。我们赶紧过来,一晃眼她就不见了。”那丫鬟一听账房的口气,就知道大事不好,着急的眼泪都要掉下来。
一想到今天太子和二皇子刚出现,水英就失去了踪影,账房脸上越来越阴云密布。
他立刻指挥着下人道:“你,回府里报信,再看看小姐回去了没有。你,去严家问问,看小姐是不是跟严小姐一起走了。你,还有你,到路上问问,还见到了小姐没有。”
方才太子和二皇子、五皇子出行,带来的随从有近百个,把街面都堵严实了,水英这个时候无故失踪,真真是账房不得不往不好的地方想。
水家食肆,一下子乱了套!
第一百一十五章 棋艺
却说严清歌和水英坐着马车,没一会儿就到了乐毅家。
进了院子,里面一阵阵欢声笑语不时传来,也不知道乐家的人遇到了什么开心事儿。
下人带着严清歌和水英进了屋门,顾氏正和一个丫鬟不知道说些什么,看到她和水英,赶紧走过来,一把拉住严清歌和水英的手,道:“看看这小手凉的,你们快进来坐!”
她又专门对严清歌道:“你前几日不是生病了么,可好些了?”
“已经大好了。”严清歌对着顾氏笑了笑,眼睛在屋里找,却没看到炎修羽的人影。
“羽哥呢?”严清歌问道。
“他下午才来。这几天你不在,他每回来了也是问你呢。”顾氏笑嘻嘻的将她和水英一手拉了一个,叫她们坐到炭盆近的地方先烤烤手。
严清歌将彩珠的事儿和顾氏说了说,顾氏笑道:“我家里丫鬟还真是不够用呢。外面买来的不是太小,就是犯错被别家撵出来的,用着不放心。难为这丫鬟你帮我掌眼。”
中午吃饭时候,顾氏一直叫丫鬟多给严清歌和水英布菜,两人吃的都有些撑,加上给热气一熏,都有些困了,索性一起爬到大美人榻上眯着。
严清歌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梦里头迷迷糊糊的,竟是又见到了太子。
太子的脸苍白,眼睛漆黑,定定的看着她,看得她心慌,想要逃跑,却不知道逃到哪里去。可是不管她走到哪里,这太子就像个背后灵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严清歌急的大呼大叫,甚至摔了一跤。
正在这时,忽然,一人推了严清歌一把,将她推醒了。
严清歌睁眼一看,见是炎修羽,他看着严清歌,道:“清歌妹妹,你可是做噩梦了?”
“嗯。”严清歌觉得头上湿湿的,抽出手帕一擦,竟是擦下来许多浮汗,可见梦里面她是真的害怕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