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骑驰速渐缓,丹雪在沈括怀中重行偏过首来,一张脸笑颜如花,惊喜无限道:“沈郎啊,雪儿方才又做了一个梦哩。”
沈括长叹一声,道:“雪儿又岂知我此时仍在梦中呢?”
丹雪咯咯一笑,道:“好可怜的沈郎啊,是否一路之上被人杀来杀去,杀得提心吊胆地,就此吓成傻子了?”
沈括也自哈哈一笑,张臂将她着力揽在胸前,趁势就香腮上一吻,才行说道:“是啊,只是不知道一个被吓作傻子的夫君雪儿还要不要?不过好在这趟咱们又从鬼门关前逃出来了。”
一顿再道:“说来惭愧,适才那一刻为夫直到现在还是糊里糊涂,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那一瞬间眼前所见到异景却当真是不可思议之极。”
丹雪道:“想来必是吕冲前辈手下留情了,像他们这等见首不见尾的高人行事,咱们世俗凡人又怎能猜度得明白?”
沈括忽然坏笑道:“雪儿说得对极,咱们既是俗人,自然要行些世间俗事才是。”说着话一双魔爪已然上下其手,在丹雪身上极不规矩起来。
丹雪又羞又气,本想疾言厉色地斥责几句,哪料话到口边,却忽然尽化作“噗嗤”一笑,只得幽幽叹道:“唉,谁让雪儿这般命苦,遇上了你这个坏小子。常言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雪儿也只好将就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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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二十九章 问情之剑(一)】………
就在沈括丹雪纵马飞跃虎口关之时,项飞云正在遭遇云尘的山间空地上打坐冥想。
此际在他周围数十丈空间之内,都被一种青色劲气充塞弥漫,那自是云尘称言可不断吸纳四周空间能量的方寸之劲。
云尘说的不错,这方寸之劲果然已和周遭的整个大自然融为一体,从其内源源不绝地汲取能量,竟是无有断绝。
从昨晚到现在,已过去了十四、五个时辰,然而项飞云却仍是对此一筹莫展,找不到丝毫破解之法。
好在云尘只求将他困于其中,无意取其性命,有时项飞云内力不济,身周护体劲罩悉数消散,他却也不过分催逼,总是给他留有一定的容身之所。
项飞云初时不断出拳攻击,渐渐地自觉无用,遂改为聚精凝神全力催发体内真劲相抗,这样虽能使得体外容身空间稍稍扩大,却也无法彻底突破这无际无涯的漫天劲气,到后来徒自损耗功力而无甚效果,也只得放弃。
无可奈何之下,只有调息打坐一途。
如此一来,在这段长达一昼夜的时间之内,此处山间空地,倒成了他理想的静坐冥想之所。使得他终有机会将自己这数十日以来的所经所历、所见所闻、所学所得,条分缕析地尽数加以细细整理、用心感悟。
此时睁开眼来,只见头顶上空,炎阳如镜,碧空如洗,四下里流火飞金,璀璨夺目,也灼热炙人之极。
而近旁的流泉碧草,周际的茂林山石,在这烈日强芒照耀之下,愈发得晃眼明亮,纤毫毕现。
一时间项飞云只觉自己处身在一片琉璃世界明镜乾坤之内,眼中所见,空明无处不在,灵镜历历皆悬。
在外界这奇异的环境激发下,一时但觉整个心神亦是清亮如镜、纤尘不染。
忽然间脑际灵光一闪,似是有所感悟,却又说不出所感悟者为何,虽是如此,心头却已欣喜非常。
就在这时,自己体内的灵镜心莲忽然自行颤颤而动。
不禁更是大喜,原来他已感应到,这竟是久违了好几日的云筝再次通过心莲和自己对话。
只听云筝先行在心底嘻嘻一笑,这才以她那惯有的柔美声音说道:“项大哥莫怪筝儿不守信诺,只因筝儿先前之所以那样说,是别有用意的。”
项飞云道:“筝儿你能在这个时候和我说话真是再好不过了,我又怎会怪你呢?你不知道,我此刻正被龙神谷的云尘前辈,以‘方寸之劲’困于一处山地之间不能得出,你快些帮我想个主意。”
云筝忽然娇嗔道:“筝儿才懒得帮你呢?项大哥可还记得离去之前是如何答应筝儿的吗?不知可否如实做到?”
项飞云闻言脸上一红,口中喃喃道:“筝儿,我倒不是有意如此的,我――”
云筝幽幽一叹,接过他的话道:“若非我也知道在你心里始终还有着筝儿,我此刻又怎会和你说话?”
项飞云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只有闭口无言。
云筝接着道:“项大哥目前的处境我也知道,但项大哥可否晓得,你要彻底走出这‘方寸之劲’,靠的不是如何能在武功内劲上胜过云尘前辈,而是自己心念的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