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不相信身后事,今朝有酒今朝醉才是真理,我用尊严换生机等价交换天理自然,我看你这样子读过书吧?”
襄儒卿点点头,说起读书,教导他的夫子虽然名气不大,可是学问真的很深厚,很多事情他都能看得懂看得开就是因为这位钟夫子的教导。
可是面对这件事,钟夫子再厉害也想不到要教他啊。
“那你听没听过一首诗,月缺不改光,剑折不改刚……”
方闻广还沉浸在吟诵诗文的时候,襄儒卿突然情绪激愤地吼道,“男儿自有守,可杀不可苟!”
是啊,男儿自有守,可杀不可苟。
方闻广听他瞬间背出了这首诗就愣住了,好家伙他这辈子就背了这么一首诗,这小子还听说过。
怎么是背了这首诗的都要进东厂,还是进东厂的都要会这首诗啊?
本来还想炫耀一下自己的文学水平,证明东厂之中可不都是凡夫俗子,结果被襄儒卿截了胡。
这首诗是前东厂督主也就是方闻广的义父教他的,方闻广是因饥荒流落街头,然后被父母送入了东厂。
那时的方闻广也是一副宁折不屈的样子,也是在一个晚上,他吃着饭前任督主进来,给他背了一遍这首诗告诉他要看开点。
其实方闻广也是很久以后才真正想通的,后来他用这首诗去劝慰了很多人,唯有这一次被襄儒卿抢占了先机。
但是顺着别人的话往下胡扯的本事,方闻广修炼得可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这次没能让他在这小子面前装一装。
“少年人先别这么激动,每次读到这首诗我也颇有感慨,我看你背得咬牙切齿是不是联系到了你自己身上,觉得留在这里是受辱了?”
“不敢。”
“没关系,你现在还没正式加入我们东厂,万一等一下和你聊两句,你直接撞柱而亡以死明志该怎么办。”
襄儒卿沉默,方闻广继续道,“其实每一个进到东厂的人都和你一样,我也不例外不过现在我看开了,
月缺不改光,剑折不改刚。
月缺魄易满,剑折铸复良。
前四句说的就很有道理嘛,当然我的理解可能和人家本来的意思有出入,但是字面上的道理也是道理,这就是所谓的大丈夫能屈能伸。”
“可是这首诗的本意并不是这样的,能屈能伸也不是这个意思。”襄儒卿低着头闷闷地反驳,这首诗钟夫子给他讲过的,根本不是方闻广说的这个意思。
“咱们又不是酸秀才别那么死板,我们净了身之后确实就再也没有机会从缺变成圆了,但是我对这首诗的理解是,月亮缺了还是月亮,剑就算折断了也还是能杀人,
失去一些东西并不可怕,既然已经走到不得不把它丢掉的时候就想开点儿,只要活着就比什么都强,难道你就要一直沉沦在痛苦里吗?放下向前看才对啊。”
襄儒卿在一阵沉默后突然问了一个问题,“方督主,您其实是笃定了我会回来的吧?”
方闻广被噎了一下,没错,他的确是这么想的,看似他给襄儒卿留了这么多条路,但最后这些路都会殊途同归,变成他现在走的这一条。
他很看好襄儒卿,虽然说劝人净身天打雷劈,但是他自己已经净了还怕什么天打雷劈。
帮了襄儒卿方闻广又能得个好帮手,一举两得。
方闻广的确不是坏人也不是变态,但他的善良从不慷慨。
交易可以做,但是要等价交换才行。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这么难听,今年几岁了?”
“十一了。”
“哈,我要是努努力都能把你生出来,我告诉你,以后看破不说破是基本懂不懂,在东厂做事儿就得机灵点。”
“懂了,谢督主指教。”
“嗯,行了,收拾收拾准备睡觉吧,明早卯时方墨会来叫你,之后会有人专门教导你学习各种礼仪,等你可以自由行动了,我会给你一笔钱让你回去看看。”
“回,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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