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那两个人一同来的,还有一箱金锭子,见襄儒卿看都没看一眼那箱金锭子,孙哲也就知道这些入不了人家的眼。
于是他又拿出了一座镶金点玉的西洋钟,以及一套西洋制造的茶具。
“这套茶具和这座钟都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只是瞧着稀奇可爱,还望督主将东西带回去但请公主赏个薄面,只是摆着逗趣也好。”
送礼就不能直接送给当事人,要拐个弯才好。
给那天家出身的公主,以及在御前见惯了好东西的驸马,最好是一些稀奇古怪又值钱的玩意,稀奇是最主要的,值钱不过是附加条件。
这次襄儒卿终于肯赏脸才也看一看,此时邱白突然开了口,
“这些东西在京城稍微富贵些的人家里都不少见,公主是陛下的亲姐姐,又得太后娘娘和长公主的疼爱,这些东西自然是看腻了的,况且这西洋的玩意又怎么能比得上咱们大冀的东西好。”
襄儒卿收回了落在东西上的目光,喝了一声,
“邱白,不得无理。”
“可是属下又没说错,外头的东西就是比不上咱们的万分之一好。”
襄儒卿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邱白这才闭嘴低头不再说话。
“叫孙大人看笑话了,是在下管教无方。”
“哈哈哈,无妨无妨,本官还不至于同一个毛头小子置气。”
虽说孙哲也虚伪谄媚,却也是从二品巡抚,比襄儒卿的三品督主还高出一个品阶,他又是在场最年长的,怎么能叫邱白这个在他眼里人都不算的家伙白白下了面子。
孙哲也给襄儒卿面子,不过是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如果襄儒卿不领情,那他也不怕这个阉人。
虽说驸马都尉官阶不高,但地位摆在那里,原本想着客气些把人好好送走,谁知道这个臭阉人不知好歹。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只带着百十来人的军队就想要在他这里先斩后奏。
呵,不自量力。
若真要论起兵力,他并不怕谁,可他的目的是敛财享乐,犯不着拣了芝麻丢了西瓜,稍稍震慑一下就好了。
襄儒卿道,“巡抚大人自然是大人有大量,不过这些东西晚辈真的不能收,毕竟晚辈肩负公差,就是收了您一粒大米,对你我都绝无好处,您说是吧?”
“哈哈哈,是这个道理,襄督主年纪虽小却眼明心亮,我大冀能人辈出啊。”
“孙大人谬赞了,大冀能有您这样为民着想的好官才是幸事一件,今日便不多留大人了,改日晚辈一定登门拜访。”
孙哲也知道襄儒卿不会这么快就走了,偌大一个苏城怎么可能只抓了两个小小知府就了事。
就是他为了显得自己勤快一些都不会这么早就离开,这些孙哲也都明白也想到了,所以他并不担心什么,今日来此不过是试探一二。
而襄儒卿留在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撬动这块大石头。
等到孙哲也离开之后,有人来给襄儒卿送信,是京里来的。
原本是送到了杭城,但没想到队伍早已启程,这信便晚了些才送来。
拿着信封感觉有些厚度,冯嘉玉这段时间是有不少的事情要和他说。
忙完了事情,晚饭也没来得及吃,襄儒卿赶忙拆信逐字逐句地读了起来。
襄儒卿失踪的那些天,冯嘉玉就已经参与到一件意义重大的,甚至能改变未来朝堂走向的大事中。
得知襄儒卿平安归来后,冯嘉玉光顾这关心他的伤势,没想起来说说她自己。
这段时间更是全身心扑在女子入仕的事情上,根本都忙得没空去写信。
直到前些天,这件事终于落了地,她才提笔写的厚厚的一沓子信给襄儒卿送去。
信上冯嘉玉语气轻松欣喜,与襄儒卿诉说着好多喜事,襄儒卿也是一边看一边笑着继续翻到下一页。
他就知道他的妻子,绝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