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忠义听见圣旨两字,就明白自己大势已去,狠狠朝着横在脖颈间的剑撞去。
既然已无翻盘的可能了,那不如死得痛快些。
襄儒卿知道他要如此,提早收剑让他自己用头撞地,而后两人上来迅速用绳子将他捆了起来,同任鹤鸣当时一样。
其余人听见圣旨到更是吓傻了,动都不敢动,一看就不是什么正规出身。
冯嘉窈身骑骏马,手持圣旨冲进门内,在火光映射下长姝长公主初现帝王之姿。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任家内有乱贼伤人,朕南巡临此便为体察民情,决议亲审此案,特命东厂督主襄儒卿诏任家上下入潜邸候审不得有误,钦此。”
冯嘉窈下马将圣旨交到了襄儒卿手中,襄儒卿本来就底气十足,如今更是可以看看任忠义咬牙切齿的模样了。
“微臣接旨!”
冯嘉窈命子兰照看三位女眷,她们虽然没受伤,精神上却受了不小的打击。
“任二叔,圣旨在此,您还有何辩解之言?一早通传了众人随我前去不好吗?非要如此,闹得这么难看,不知道任家主是不是在后面看着你呢。”
本以为能吓唬得住任忠义,可任忠义从不相信鬼神之说,若有鬼神存在,为何不先让他那偏心的父母得到报应。
“还有谁没找到?”
“老家主夫妇还未见踪影,阿鸣已经去找了,他朝着东走了,公主要去看看?”吗
“好我带人去看看,这边交给你了。”
冯嘉窈与前来报告的番役迎面碰上了,当冯嘉窈听说任舍夫妇的事情后,心中也不免心痛。
她下意识以为是任忠义这个不忠不孝不悌的渣滓做下的恶行,可当任忠义知道任舍夫妇过世,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落泪。
因为任舍夫妇是自我了结。
他们用如此激烈的方式却不知道为了表达什么,是对二儿子的愧疚,还是对他的不满。
这样做是否正确没人知道,但他们没能对辜负多年的儿子说声抱歉终究是作为父母的失职。
所以任忠义擦了一把眼泪后,并没有觉得释然,反而是觉得他们不过是以此来让自己愧疚,让自己后悔。
“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错了,或者说错的是我,错在我根本就不该相信他们会悔过,哈哈哈哈,我啊,果然是他们的孩子,我们都一样的铁石心肠,都一样的自私自利,原来啊我才是他们真正的唯一的孩子,大哥和小妹都不是,哈哈哈哈……”
任舍夫妇在那暗无天日的房间中,或许也曾幻想过无数与儿子相处的方式,向他道歉,彼此谅解后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可偏偏他们连一个字都没留给儿子,让这件事彻底成了死局,让任忠义再也无法释怀。
事实真相究竟如何已无人会知晓,但是触犯了刑律就要付出代价。
任家一干人等都被带回了潜邸,程韵玫与冯斌衡正在等待这场深夜会审。
冯嘉玉自从知道了襄儒卿的计划,就开始盘算着该如何快速清晰地解释说明整件事情。
夜游山塘后,钟正岩夫妇并没有同冯嘉玉姐弟一起返回潜邸。
一来是两位老人家不喜欢潜邸的气氛,二来是家中也有鸡鸭要喂养。
“况且日后我们是要一起上京的,有的是时间,更要早些将那个家中物品清理好,陛下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依依不舍地和外祖父母挥手暂别,冯嘉玉选择回程的半途中与襄儒卿说明任家的事情,此时的冯斌衡已经完成了心愿,雀跃的心情也已经平复了许多。
马车上当冯嘉玉转述完任鹤鸣和任家的事情后,冯斌衡震惊得无以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