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橼听了她哥哥的解释,急得直跺脚。荀卿染那段时间,将她控制的那么严,她以为是荀卿染的嫉妒,拿捏她,不想让她和齐二夫人多做接触,却原来是为了断绝她和家里的消息,为了今天这个局做准备。对了,她的哥哥和老娘到齐府去找她,荀卿染知道后,就大方地放了她回家团聚了一天,那一定也是包藏着祸心的。
这样的老娘,还有这样老实的哥哥,不仅不能做她的助力,反而别人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
“当初那样狠心卖了我,就不要再来管我。我就是死在外面,那也是我的命。谁要你们这个时候,巴巴地接我回来。”香橼坐在炕上,哭了起来。
香橼的哥哥搓着手,不知所措。
香橼哭了两声,突然抬起头,问道:“哥哥,你怎地想出用老娘重病骗我回来,也是那两人教给哥哥的?”
以她哥哥的老实,最可能的情况是直愣愣地去赎她。
果然,香橼的哥哥点了点头。
“我说要救你回来,就要带了钱去赎你。他们就说不成,你是死契,四奶奶肯定不愿意饶了你。又说齐府最讲究孝道,要在这上面做文章,我和娘商量了,就想出这个法子。”
果然都是荀卿染安排的,香橼恨恨地想着。
香橼的哥哥见了香橼这般失魂落魄地,就劝道,“妹子,哥哥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也见了那齐家四爷,那样的人,谁不欢喜那。却不是咱们这样的身份能高攀的起的。又有那么一位奶奶在旁边。妹子,咱们能得条活命不容易,你先在家里陪老娘,过几天,哥哥拿钱去讨了你的身契回来,哥哥给你准备嫁妆,以后给你找个富户……”
香橼却不耐烦听她哥哥这样的话,打断道:“你们懂什么,我能得到今天的这地位,吃了多少苦,你们知道有多不容易吗?”
她辛辛苦苦这些年,终于要过上好日子了,却因为这点亲情,最后都化为了泡影。她不甘心。
香橼将她在齐家的事情讲给她老娘和哥哥听。
“……有老太太和太太给我做主,四奶奶心里不愿意,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总要给老太太和太太面子。”
香橼的哥哥听了,挠了挠脑袋,“妹子,哥不是很明白那些大户人家的事,不过也听人说,县官不如现管。像你说的,四奶奶顾着颜面,不会做那恶毒的事,可她既然派人来做这个圈套,不就是说她并不喜欢你,不愿意四爷收下你。妹子你要在四奶奶手底下,哪有什么好日子过。”
“这么简单的道理,我还不懂。”香橼白了她哥哥一眼,“可大户人家,相互的关系盘根错节,就是做了主子,也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做了奴才,也不是就没有登天的路。你们不明白的,她不敢真把我怎么样。况且,我也不是任人拿捏的。”
香橼哥哥闷声不响地坐下,这个妹子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他做哥哥的说不过妹妹。
香橼老娘从炕上下来,从厨房端了盘蒸糕过来。
“丫头,这半天没吃东西,饿了吧。”
香橼眼皮都不撩一下,这个时候她哪有心情吃东西。她在打算,现在该怎么办。
让她哥哥送他回去追赶齐攸的车队?齐攸的车队绝不可能在通州等着她,荀卿染更不会派人来接她。就算她真的能追上又怎么样,荀卿染肯定已经准备了后招等着她,不会接纳她,甚至,她和她哥哥两个人,在路上会遇到什么意外。
香橼不觉冷汗湿了衣裳。她不该回来,这一回来,再回去可就难了。
可就这样放弃?不,绝不。对了,齐二夫人!
齐二夫人可还是打算只让齐攸带她一人去上任那,齐二夫人是她最大的靠山,这个时候,当然是去找齐二夫人。让齐二夫人派人护送她大大方方地回去。哼,那个时候,她就更有了脸面。荀卿染被活活气死,也不得不留下她。对,就是这个打算。
香橼想好了主意,也就不像方才那样焦躁。这时她才发觉饿了,随手拈起一块蒸糕来,放入口中。面粉是普通的面粉,没有过筛,用糖也是劣等的,并不甜,反而有点苦。香橼只吃了一口,就把蒸糕放下,将她的打算跟老娘和哥哥说了。
香橼如此自信,她老娘首先被说服了。
“婆婆偏心你,那娘就放心了。”香橼的老娘道。
香橼又费了一番工夫,她哥哥听得妹妹说的天花乱坠,似乎是极有道理的,虽然心中还是有些不安,可对这个妹妹,他总觉得有些亏欠、心虚,因此也就答应了下来。
一夜无话,第二天香橼起了个大早,洗漱了,就让她哥哥赶着马车,到安国公府来。
看门的小管事是认识香橼的。
“唉呦,姑娘怎么回来了?”小管事笑道,却没有立即放香橼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