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姝婉随着云想容到了霓裳宫,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姑姑,你宫里的人换了吗?”云姝婉问道,这霓裳宫她时常出入,自然也认识宫里的宫人。
但是这些人,她怎么没有见过,难道是云想容换了?
“奇怪,宫里的人怎么变得如此生面孔。”
霓贵妃云想容尚且疑惑,问着身边的秋慈。踏入大门之后,她见着的宫人和侍卫都很面生,不像是她宫里的人。
“娘娘,这不是咱们宫里的人。”秋慈扫了一眼这些宫人,脸色大变,小声和云想容交谈着。
“婉儿,赶紧走。”
云想容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叫云姝婉赶紧走。
能换了她宫里所有人,除了皇帝,谁有这个胆子。
混账的东西,心里又不知道在算计了什么。不过云想容清楚,这个局,或许是设给云姝婉的。
云姝婉还未说什么,只见大门就关上了。为首的,是赵公公。
云想容抬手把云姝婉挡在了身后,抬眼盯着赵公公,神情不悦:“赵公公这是何意。”
她可不认为,赵公公出现在这里,是好事。
赵公公笑得一脸谄媚,弓着身子看着云想容身后的云姝婉,又道:“咱家恭喜贵妃娘娘,恭喜云二小姐了,皇恩浩荡,云二小姐也是个有福之人。”
“本宫倒不知,这恭喜是何意,这福又是何意。本宫的霓裳宫,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擅闯了。”
云想容神情自若,声声质问着赵公公,她丝毫不胆怯的气场全开。
“那当然是,陛下看中了云二小姐,要她侍寝了。”
“混账东西,婉儿才十八,能当她女儿了。”赵公公方才说完,就被云想容扇了一掌过去。
云想容气得浑身发抖,直咬牙。原本白皙的脸颊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瞬变,仿佛要喷出火来一般。
云想容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透过手中的手帕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却浑然不觉疼痛。
“姑姑。”云姝婉算是明白了,今日太后寿辰,所谓的宫宴,无非就是专门设的局。
为她而设的局,一个让她身败名裂的局。
听到云姝婉的声音,云想容恢复了些理智,对着赵公公放下狠话:“赵公公可要想清楚,今日若是婉儿有个万一,那本宫必然会昭告天下,还我侄女一个公道。”
“丞相府也不会善罢甘休,还请公公转告陛下,我家婉儿福薄,担不起陛下荣宠。”
有她一个还不够,还想祸害云姝婉,云想容愤愤不平。
云家满门忠烈,岂能容自家女儿被人欺负。
赵公公面上虽然笑着,但是却对云想容有些不满:“瞧娘娘说的话,这云二小姐与娘娘一同服侍陛下,不也是美事一桩。陛下说了,今日之事,娘娘尽管说,昭告天下又如何。只要陛下一口咬定是云二小姐爬的龙床,娘娘以为,天子的话和臣子的话,谁更有信服力。再说了,云家也不会自毁前程吧。”
“陛下此举,不怕寒了忠臣的心。要本宫一人还不够,真是可笑。若本宫不允呢,怎么,还要杀了本宫。”云想容只觉得很可笑,这就是那位口口声声给她至高无上荣宠的帝王。
如今竟然想要对她的侄女有歹念。
很好,她想,这样也好,今日也算是断了她最后一丝柔情。
“娘娘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还是快些回去寝宫待着吧,动手吧。”赵公公抬手,周围的宫人都立即停下手中的活围了上来,有几个宫女直接上前扯开了秋慈。
宫女正欲要去扯云姝婉,还未碰到她,就惊呼了一声
赵公公闻声看过去,见那宫女手腕有一条血痕,还在冒着血。
而云姝婉手里握着一支染了鲜血的簪子,那支原本洁白无瑕的白玉簪子此刻已被鲜血染红,仿佛一朵盛开在血泊中的绝美花朵,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云姝婉抬手,那支带血的玉簪,便直抵她的咽喉:“丞相之女死于皇宫之中,想必陛下也不好交代。对吧,赵公公。”
云姝婉的声音,很是冷淡,似乎早就将生死置之身外。
她无法与那至高无上的皇权做斗争,但是却可以用自己的方式来对抗。
赵公公倒是没想到她这般果决,但他也丝毫不惧,笑着提醒道:“云二小姐大可以一试,您若是死了,陛下自然有办法把你的死归在皇后头上。至于太子殿下嘛,云二小姐怕是还不知,今日过后,东宫怕是有好消息传来了。”
万事俱备,赵公公也不会畏手畏脚的。毕竟他都是有备而来,无论云姝婉怎么做,都是一样的后宫。
“当真是好手段。”云想容不禁冷笑一声,眼里的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一般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