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顾熹,对不起。”
&esp;&esp;宗信郑重其事地跟顾熹道歉,他知道顾熹最在意什么,却欺骗利用了她。
&esp;&esp;“是我让阿佑故意编造出‘顾喜’这个名字诓方玲珑的,跟法务谭纶也是提前串通好的。”宗信摸摸顾熹的发顶,“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你就是顾熹,从来都没有什么‘顾喜’。”
&esp;&esp;顾熹心头有些沉重,她理解宗信想误导方玲珑的目的,是想要引蛇出洞,她也终于明白一直以来宗信几乎对她寸步不离是为何。
&esp;&esp;“那你娶我,也是为了布局吗?”
&esp;&esp;宗信垂眸看着枕在他肩头的顾熹,现下的顾熹跟立冬那天,问他“也包括我吗”的她全然不一。
&esp;&esp;现在的顾熹,目光清明不带情绪,虽是问句,口吻却笃定至极。
&esp;&esp;他喉头酸涩,正不知该如何回答,顾熹的笑声突兀地炸开。
&esp;&esp;“这么说起来,缉毒大业可比你先前说是贪图我肉体那个破理由好接受多了。”顾熹的笑容没心没肺中,又带了点真挚,“其实你是图我心地善良,肯定会帮你才娶我的吧?!”
&esp;&esp;宗信欲言又止,最终也只是说,“顾熹,你不是来历不明的小孩,你是你父母最疼爱的顾熹。我也会像他们爱你那样爱你的。”
&esp;&esp;“不必了,”顾熹果决摇头,“你不必勉强自己爱我,我也用不着你爱。”
&esp;&esp;顾熹利落地抬手熄了灯,离开宗信的怀抱挪到冰冷的角落,低声道:“等事情一结束,我们就分开吧。”
&esp;&esp;宗信再也没了顾熹一无所知前,瞎胡闹的底气,他维持姿势不动,思忖沉默半天,终是无奈地躺进被窝里,自顾熹身后抱住她。
&esp;&esp;“我不同意。”
&esp;&esp;无边无际的黑夜里,他亦是果决地宣告。
&esp;&esp;没有回音,顾熹早已沉沉睡去。
&esp;&esp;也不知宗信用了什么法子,把方玲珑劝回了茫蛮,顾熹没再跟方玲珑碰面过。
&esp;&esp;之后的几周顾熹忙着【花房vta】的运营,宗信也一直留在公司开发新版本,转眼就到了春节。
&esp;&esp;往年宗信都回茫蛮过,今年【南诏】的规模愈发壮大了,公司留了不少在地的员工加薪加班,宗信身为老大自己也留了下来。
&esp;&esp;这些天他跟顾熹没什么交流,年底了他忙,事业处处起步的顾熹又何尝不是。
&esp;&esp;两人回到家皆是倒头就睡,哪怕宗信偶尔起了欲望想要顾熹,也是只能活生生憋住去厕所自己解决了。
&esp;&esp;谁让他的小娘子打定了主意,觉得他是利用她做念云的替身才娶她的呢?
&esp;&esp;百口莫辩是什么滋味,宗信也可算是尝到了。
&esp;&esp;顾熹对春节没什么热衷度,对于她来说,就只是时间而已,没有什么不同的。
&esp;&esp;只不过以往有阿妈和爷爷在,顾家到了这时候亲眷宾客就格外多。这些都不关顾熹的事,她向来只负责吃,以及陪小孩子玩闹。
&esp;&esp;有的时候也会很想念在天国的爸爸妈妈,甚至是远在加拿大的邻居eric叔叔一家、一直为她东奔西跑的律师先生一家。
&esp;&esp;家庭医生邹华对顾熹也很好,顾熹在除夕当天收到最早的祝福,便是来自于她。再来就是商学参,和阿妈。
&esp;&esp;阿妈看上去像是又病了,虚弱惨白的脸隔着荧幕都让顾熹心疼。
&esp;&esp;从【南诏】跟程序猿们聚餐结束回家的路上,烟花爆竹响个不停,宗信自上车起就在跟阿佑打电话,讲的都是「六尘」的近况。
&esp;&esp;顾熹偏头望着驾驶座上的宗信,看他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胸有成竹,看他时不时朗润淡笑,看他清俊硬朗的侧颜在色彩纷呈的烟花映射下,变幻多姿。
&esp;&esp;顾熹脑海中走马观花,思量了许多事。
&esp;&esp;最后,她想——
&esp;&esp;为什么乌鸦像写字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