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炫然面色平淡地看了眼那不敢见人的黑衣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冰冷的声音就和那刀子一样,哪痛戳哪:“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当初群芳殿上,徐宗主的父亲也在吧,怎么不留下来,替徐宗主说说话呢?”
黑衣人突然抬起头来,冰冷的眼神犹如利剑一般,直直刺向坐在上方、面带嘲讽之色的妖太子。随着他的动作,那张原本隐藏在黑暗中的面庞也逐渐显露出来。
那是一张惨白地毫无生气的面孔,但重要的是,这人便是当年在牢中自尽而亡的丹宗宗主,徐无铭。
“妖太子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吧,夜路走多了,总会栽跟头的,有些事情还是注意着些吧,既要有要的,多贪呐。”
……
闹剧终究是闹剧,正事还得继续,将商队众人请回来,可不是专门请人把自己人脑阔吵晕过去的。
一个又一个小伙计,小弟子们进去又出来,把自己知道的情况都说得干干净净。因为房间内部有阵法,寻常人窥探不得,没轮到的人就在几个房间外等着,或者各干各事也行。
反正周玉闲得没事,已经在和容与闲聊晚上要吃什么了。
汪佳心有余悸地凑近,“你今天怎么那么冲动?”
毕竟那可是金丹真人,还是余新城人族的管理者,把她得罪了,待何柿他们一走,可没他们什么好果子吃了!
周玉说出自己的想法,语气颇为骄傲:“我家曾和昭明天宗有些生意的上的往来,对这些玉清盟的宗门修士还有些了解,这个肖真人马上就要滚蛋了。”
欧阳文锡悄悄抬眼往周围看了几眼,确定没有什么多余的人,也和沈烟凑近:“怎么说?”
毕竟那可是金丹修士。
周玉哼哼两声:“这你就不懂了吧,昭明天宗可不是那些世家子弟,那些世家子弟我见过,那叫一个凶得嘞!那德行就和我们那两天在酒楼里见到的那个妖族皇族差不多,一个不顺心就是非打即骂。但是这些大宗门的弟子就不一样了!身怀责任,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和善得不得了!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昭明天宗其他人:?你在说谁?何柿大师姐?和善这词和她有一块灵石的关系吗?
他脸不红心不跳继续说,“而且人家玉清盟最不缺的就是各种各样的金丹,这个肖真人这次出了这么大的纰漏,重大过失!要承担很大责任的!”
“难道说她和妖族勾结?”沈烟有个大胆的猜测。
舟舟:“……?”她哪来的这个结论?太大胆了,没证据她可不敢这么想。
当然,要是查查还真有可能能找到。
吱呀。
左边那间屋子被拉开,刚刚还火热的小谈话戛然而止,一眨眼的功夫,所有人都乖乖坐回原地,仿佛刚刚的背后蛐蛐从来没有发生过。
肖燕燕阴沉着脸离开,临走之前还不忘剜了周玉一眼,看得周玉一脸莫名其妙:她自己做错事,挨训了,关她什么事?
真有意思。
右边的屋子就像商量好的一样也随之打开,出来的却是满脸泪痕的赵桓。
周玉懒得花心思去管这个肖燕燕,只是问赵桓:“桓叔,你咋啦,里面人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去帮你……”
赵桓赶紧拉住就要冲进去找事情的周玉,老泪纵横,复杂地看着这个初次见面时就印象不佳的周郎君,心中既是感激又是懊悔,总之,五味杂陈:“周郎君,没有,没有谁欺负我,我只是……有些感慨。”
年轻时的意气风发,中年的碰壁失意,他都习惯了。
反正一路走来,都那么个样子。
他是个凡人,可也碰到不少修士,但无一例外,即便面上再和善,骨子里也是高高在上的。
周玉……好像真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