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研可记得这事当时是轰动了整个金陵城的,那家还曾被御史给参过。
最后的结果如何柳玉研没注意,但柳府这门亲事却是退的干干净净。
据说事后没多久那家人便托人寻了个外缺灰溜溜出了金陵城。
就是男人再要娶,柳老太太也不会同意呀。
和一个妓女争男人,传出去会掉份子滴。
虽然所有的人都知道这是男方的错,可柳四姑娘还是就这样被耽误下来了。
这么两年来柳三夫人又高不成低不就的,一直折腾到现在。
想来不仅是柳三夫人着急,就是柳四姑娘自个心里也急的够呛。
到了现在上门说亲的更是差了一层,想着这些时间来柳四姑娘的婚事,填房继室,年龄老的吃喝嫖赌的,甚至有些人家连偏室都求了过来,把个柳三夫人气的倒仰……五指微屈在桌面上轻敲两下,柳玉研勾唇微勾,眸底掠过几丝冷笑——敢情四姐姐是把钱楚明当成了唯一的浮木,却又把自个当成她的绊脚石,所以想拼命的除去?
她摇摇头叹了口气,这些人怎么就看不出来呢。
那个钱楚明她真的不想要呀。
径自靠在榻上垂眸叹息半响,她招手唤春兰,“你是个稳重的,把那个丫头控制起来,等等过了这波再寻个理由赶了吧。”她本不是什么心软的,即然是背主,那就没必要留着,现在没处置不过是不想打草惊蛇并还有那么几分用处罢了,外头有风,吹起窗前的两株梧桐树,枝叶沙沙的响,波光流转一片光华里她收回如水般的眸子,淡淡的看向春兰,“我的衣裳饰物是春江管的,罚她三个月的月银吧,还有你,这满院的丫头都在你手下,同样的罚,一样也是扣三个月的月银吧。和秋风她们也说说,若我这屋子里再出点什么事,一个个就不用跟着我了。”说到最后柳玉研睫毛轻轻一颤,平静而淡然的瞥向春兰,“你可有什么要说或是不服的?”
“奴婢认罚,多谢姑娘开恩,只要能服侍姑娘,您怎么罚奴婢都可以。”
“是呀姑娘,要不您也罚我们三个月的月银好了。”
“是啊是啊,姑娘您也罚我们吧,只要姑娘您不赶奴婢走,您再多罚点也成。”
看着四个一拉溜排成排跪在自个面前的丫头,心头不禁一暖。才想说什么就被秋风的话给说的扑哧笑了起来,伸手点了点秋风的额头,她笑骂,“当我真是苛刻下人的那种主子呀,你们总共有多少月银,罚三个月还嫌少,要是我真真罚上一年怕是你们一个个都偷着去找地哭鼻子了。”
重新收拾了,四个丫头回头服侍柳玉研,秋风的话最多,主仆几个说来说去再次说到了春姨娘身上,一脸的不屑,“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的好命,竟然就是她救了老太太一命,这要是再有个哥儿,怕是这位春姨娘就要改称为夫人了。”
柳玉研听的眼角一跳,“你说什么?”老夫人莫非真的病糊涂了,她们这样的人家怎么可以姨娘扶正妻?
☆、第四十一回 吓死你
捧了茶盏服侍着柳玉研用了,秋风才挑了眉看着面前大惊失色的自家姑娘一脸的诧异,“姑娘您怎么了,奴婢只是说春姨娘得了老太太的脸,听老太太院子里的婆子们说,若春姨娘这一举得了男,就被提为滕妾呢。”
原来是滕妾……柳玉研松了口气,有些不自在的闪了闪眼神,移开秋风的视线微微一笑,“你辛苦了,这是给你们几个留的,拿下去分了用吧。”她指了指桌上的几碟水果,秋风知晓她的性子,素不是那种口是心非的,即说赏了那就是真的赏,便笑着屈膝道了谢,又陪了柳玉研说了会子话,眉眼带笑的把几碟水果拿了下去,远远的还听到外头她快活的声音,“春江姐姐你放心吧,我和秋月姐姐会帮你和春兰姐姐留着的,嘻嘻……”
“这丫头,就知道吃。”
春兰笑着摇摇头,拿了一侧的针线箩坐在不远处的小杌子上做针线。
外面已是接近黄昏,太阳似坠不坠的挂着,天边地平线上一抹晚霞映红了半边天,红彤彤的,照的整个天地仿佛都被披上了一层朦胧的金黄色,手边一本书被自个拿翻了都没发觉,柳玉研只默默的靠在窗前望着外头昏黄的天色发呆——听说前些天钱楚明又过来了,和老太太在屋子里嘀咕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人选定下来了没有。
想起这个人心头不无恨意的。
若不是他,自己怎么会枉死?
脑中又浮起这段时间柳二夫人没头没脑在自个耳边念叨婚事的情景,就差没按着她的脑袋点下头了,虽然有前世的惨死,但再打她认了命,在五妹妹身上重活之后她就没打算不嫁,大元女子不嫁只有两条路——自梳或是绞了头发做姑子!
可不管这两条是哪一样都会给柳二夫人及言哥儿带来很坏的影响。
她不能伤害她们。
可也没想到这么快就嫁呀。
饶是她用尽了千般借口万般理由,最后没法子把给大伯母守孝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可谁知柳二夫人听了却是眼圈一红,看着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