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还是您老人家操心吧,我就是做点小生意糊口。”
Tom听了这丧气话,冷笑道:“等你想主意,我们都饿死三回了。”
李小建不以为忤,他早就瞄到了今天的标的物,站起来把架子上的宝贝红酒拿下来:“你这架子真是宝贝啊,又是茶又是酒的,再摆两盒烟,就五毒俱全了。”
“拿着吧你就,别废话了。”
“别说,这红酒盒子显得就高档,艺术品啊!”
李小建拎了红酒,也不多打扰,径自回公司。等过了下班点,青青先回家了,他和香尽就在公司等着,足足等了一小时,那赵老板才姗姗来迟,叫他们下楼坐车。
到了楼下,见到帅气的黑色大G停在楼下,赵老板坐在驾驶位,叼着雪茄戴着墨镜,有几分大佬气质。等李小建也坐上了车,赵老板出人意料的来了句:“李总也去吗?”
李小建确实和他没见过几面,不是很熟,平常都是香尽招呼,不过这话听着也别扭,合着香尽没告诉他。不过财神爷是没有错的,错的只有乙方,李小建正要接口,香尽就说话了:“抱歉啊,赵总。我想这次的订单金额挺大的,您也要出国了,我老板听说了特地想跟您叙叙旧,跟您喝送行酒。”
“好的,谢谢李总了。”
李小建听了这不咸不淡的语气,嘴里不是滋味,合着真成了电灯泡了,人家一没想到叫自己去,二看样子也不愿意自己去,得了,客气两句就乖乖闭嘴吧。他赔笑说:“赵总,听说您喜欢喝红酒,我找朋友拿了两瓶,之前喝着挺不错的。”
“好的,谢谢李总。”又是一句淡如水。
李小闭了麦,坐在后排装死人,听前排两位聊天。赵老板热情,秦老板客气,怎么听怎么别扭。这不是刚才的甲方,那个也不是认识的豪放女子。一路堵车,又是一个多小时,一直开到了郊区,李小建饿得前心贴后背,心想前面两位倒是能忍。
终于到了地方,李小建踉跄下车,四周望去,就在一个露天停车场里,不过再远处却没有多少灯光,倒像是到了公园里。香尽直接发问:“赵总,这是哪儿啊?”
“没来过?这是亚洲最大的高尔夫球场。朋友在这儿有家西餐厅,咱们去那边吧,我定了位置。”
李小建和香尽对视一眼,都是乡下人,也无所谓谁笑话谁了,他开口笑道:“我村里来的,光在电视上看高尔夫了,这还是第一次来。”香尽也附和。
赵老板笑笑,带着他们往餐厅方向去。没几步就到了,李小建四处里瞅瞅,好像也没什么出奇之处,连装修都不算多么高档,可能有钱人喜欢低调内敛?李小建决定待会去厕所看看,确认这里马桶是不是镶钻的,能不能顺几个走。
服务员倒是穿的挺抻敨,小西装小领结小套裙小黑丝,李小建假装四处看装潢,时不时瞥一眼,再迅速转开看风景,一套丝滑连招,实在是老色批必备技能。直到进了包厢,才瞬间感觉到尴尬。
这包厢明显是情侣间,小小的空间布置得温馨浪漫,灯光打的暗暗地,私密性十足。屋子中间是个小小的二人桌,桌上还摆着一瓶红玫瑰,正开的灿烂。
服务员看出殡的不嫌殡大,问领头的赵老板:“先生,这包间本来只有两张椅子,要不再给您拿一张椅子过来?”
赵老板点头:“好,再拿一张过来。”
就算李小建再傻一万倍,也看出来今晚的风向了,赶紧摆手:“赵总,我突然想起来家里还熬着汤呢,您两位慢用,我先走一步。”香尽欲言又止。
没想到赵老板却很一反常态,直接拉住他胳膊:“既然来了就不要走!难道李总不想谈生意?咱们先谈生意,再说其他的。”
李小建想了想,这话很有道理,谁愿意跟你搁这儿浪漫满屋,抓紧谈生意签合同,谈完就润,他俩卿卿我我也好,苟且诗远方田野也罢,反正自己回家有老婆抱。他本来备了合同公章这些必需品,临来之前还是放公司了,香尽说的对,那样太露骨,简直是凡俗行径,不过口头承诺也很重要,先借着这玫瑰花谈好合作。
“那就打扰赵总了,哈哈哈。”李小建假笑几声,等服务员拿来椅子,打横坐了。
赵老板都打点好了,本来是情侣套餐,现在自然是三人情侣套餐。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再扯了些不咸不淡的场面话,李小建就顺势谈起了生意,赵老板也很爽快,口头下了订单,价格和数量都很美丽,李小建如饮醇酒,举起杯来:“赵总,这杯酒敬您!祝您在美利坚平安喜乐,学业顺遂!将来回国来建设咱们伟大的祖国!”
“谢谢,谢谢!”赵老板举杯同庆,大伙一起拿红酒当白酒,干了半杯。
等都坐下来,李小建悄悄朝香尽使了个眼色,又冲赵老板说:“赵总,刚才说了,家里还蒸着饭呢,我得赶紧回去,你们再聊会?”
赵老板答应了放他走,香尽也无可奈何,她哀怨的眼神看李小建,李小建鼓励的眼神看回她。
等出了包厢,李小建长吐了口气,这小红酒好喝是好喝,不过他酒量不行,再加上饿得很了,又不好意思大口吃牛排填肚子,这会儿就有点上头了,他使劲摇了摇头,去卫生间放水。很可惜这里的马桶没有镶钻,虽然比一般的高级点,可以自动换塑料圈,但是还没有偷塑料圈回家的冲动,所以他就简单放水洗了把脸,正洗着,微信响了,李小建擦了擦手,掏出来看,果然是香尽。
【老大,你就这么丢下我一个弱女子不管了,真狠心啊!】
【他弄这么浪漫,骚里骚气的,我呆那儿当照明弹啊?】
【他待会要跟我表白怎么办?】
【答应呗,要是我三胎都上幼儿园了。】
【叫你一块来就是为了防着他,结果你提前跑了!!!】
【随便你吧,不答应就让他滚蛋。】李小建随手发了一条,立马觉得不对,又补了一条:
【先别让他滚蛋,等付了款再滚蛋。】
【好吧。】后面还带了个委屈的表情。
【少喝点,别仗着自己能喝就往死里喝。】
【老年痴呆了,就是容易废话多。】
李小建被噎得一愣一愣的,他气急败坏,叫了辆网约车就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