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不知该怎么和张秀惜解释,但性格使然,他实在也不想撒谎,放下碗,说道:“今日和同僚去琼楼喝酒的。”
张秀惜自然是听过琼楼大名,陡然沉了脸,极力忍耐后,强笑道:“那种地方,去多了,也是要影响夫君官声的。为着夫君以后着想,那种烟花柳巷,夫君还是不要再去了吧。”
孙毅应了声,并没有驳了她的话。
得了应允,张秀惜也散去点阴郁,走到他身后,替他揉捏起肩膀,顺势又说道:“表妹家中来了人,今晨你去上朝不多时,他们就到家中与母亲说了许多难堪的话。若是实在不行,你便是真的纳了表妹,妾身也是,不会有怨言的。”
孙毅心不在焉地听着,他已经知道那个表妹去薛家宴请时的糗事。
紧接着又听张秀惜唉声叹息道:“她自己一心攀附,被薛卓花言巧语骗得做了糊涂事,之后更以性命相要挟,跑去投河,光天化日下被一商贩跳水救回有了肌肤之亲,如今她就算想去给薛卓做妾,怕是也要少不得要叫母亲受些薛家脸色。哎,还是要委屈母亲了……”
孙毅闭上眼实在不耐听这些话,语气微冷道:“你只管在府里静心养着自己的身子,这些事,用不着你操心。”
张秀惜笑着说道:“妾身知道了。”
“你嫡姐那边你安排得如何?”孙毅问道。
张秀惜给孙毅捏肩的手一顿,隔了片刻才道:“嫡姐也是为了她夫君的事急得没法子了,这才不远千里,上门来求。”
“你那姐夫的事,属实难办。”孙毅有些疲累地说道:“贪墨受贿,被人揭发,此事已经上呈,估计奏折已经压在皇上御案,只待朱批。”
张秀惜沉默得连揉捏陈煜肩膀的手都缓慢了下来。
半晌她才道:“真的没有转圜余地了吗?我那姐夫,只不过是收了几处田产,那些银钱票子和其他人相比,也只是零星半点,实在不值一提啊。”
孙毅闻言,眉头锁起道:“此事他沾了便是沾了,是轻是重,如何判罚,那是皇上的决断,容得你去质疑?不要命了吗?”
张秀惜被孙毅陡然冷肃的语气瞬间噤声,咬着下唇,眼中含泪,楚楚可怜的模样。
其实心里巴不得皇帝重判,最好是斩立决!
孙毅没有回头,只听着耳边压抑着的,轻微啜泣声,他便能想象得她此时是什么表情。
她永远是柔弱可怜需要人为她遮风挡雨的。
那陈容呢?孙毅突然脑海里闪现出这样的问题。
陈容……她好像鲜少见到她哭的模样。
他见过她在人前倨傲跋扈,目中无人的样子,见过她对自己小心讨好,得了自己一个浅淡的回应便难掩欢喜的得意。可他就是,从来没见到过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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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中秋节过后便是八月十六,是个好日子。
大魏国的早朝分为大朝会和小朝会,大朝会是在京所有正四品以上的官员都要参加的早朝;小朝会就是几位重要的要臣参与议事。大朝会一旬(十日)开一次,小朝会三日开一次。不过不管是大朝会还是小朝会,皇帝都必然是要参加的。
其余没有朝会的时候,皇帝都在御书房里处理公务,底下的臣子们若是有事则可进宫面圣,向皇帝禀明和处理。由此可见皇帝的这个位置坐得也并不轻松,臣子们上朝的时候,他要坐在上面听讲,臣子们不上朝,他也要在御书房里处理公务。